長野 1.夏衍_頁2
子,名叫稷下學宮,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是破敗不堪的樣子,唯獨這塊木牌潔淨如雲,氣勢非凡。
尋常有路過的人,大都覺得這一幕相當違和。
就好像一間破廟裏掛着大雄寶殿,乞丐窩裏掛着正大光明,怎麼看怎麼奇怪。
等夏衍擦完木牌,已經是晌午,司間懸忙着去燒飯,石劍西則把胡琴的老弦卸下包好放到懷裏,一溜小跑出了院子。
夏衍左右看看,撿了一塊灰白色的硬石頭,在石像邊蹲了下來。
石像是一尊面相模糊猙獰的異獸,聽師傅說也是別人所送,不知道是什麼石材,一年四季都冰冰涼涼。
夏天以便乘涼,冬天倒還比別的東西暖和點,石劍西就喜歡靠在這裏練琴,懶得不肯挪窩。
異獸這一面靠院牆,只有一束暖融融的陽光照了過來,照見異獸後背上面嶙峋的刮痕。
夏衍顛了顛手裏的石塊,開始在上面一筆一划地寫起字來,內容大多是大師兄司間懸讀過的一些志怪小說和雜談。
寫滿異獸身軀背面,他就從素袍的寬袖裏拿出一個粗糙的鐵刀片,小心刮掉塗層,緊接着繼續寫字。
八歲那年,師傅讓夏衍只是擦拭木牌,他心裏還覺得是他資質愚鈍,師傅不想教他技藝。
五年過去,他早已明白,大師兄司間懸學書,小師弟石劍西學琴,他學的,是字。
等夏衍刮掉第七遍字的時候,他摩挲了一下手指,石頭寫起來稜角坎坷,很不舒服,尖角的地方更是刺的指尖發白。
他看着剛剛最後由於用力寫壞的一個字,才發覺,用力時候鐵片刀竟然一不小心嵌進了異獸石像里。
夏衍皺眉,把鐵片刀拔了出來,再一看。
剛剛鐵片刀刺穿的地方,竟然留下一個小洞,這尊石像,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