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二十八章呂惠卿的**_頁2
獲得錢莊的職位,一旦進入了錢莊,母親病逝對自己的影響就不足為慮了,自己正好接手泉州錢莊。
呂惠卿早就發現錢莊是一個極度出功勞的地方,只要在錢莊歷練幾年,在三司使中足矣謀到一個不錯的位置,如果沒有王雱的要求,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和雲崢結怨。
雲崢那雙似乎能看透人心肺的眼睛,讓呂惠卿極為忌憚,那場大雨里的那雙眼睛,時時驚得他從睡夢裏驚醒。都是些什麼人啊,雲崢把王安石的《青苗法》變成了錢莊,就讓王雱怒火中燒,傻子都看得出來,錢莊之策,要比《青苗法》好的太多了,就為了一時的虛名,難道就能夠罔顧大宋百姓的利益嗎?人活一世難道就是為了名聲活着?
呂惠卿想到這裏不由得苦笑出來,他發現自己的思維出了問題,明明腦子裏面想的全是為國為民之策,但是到了行動的時候,卻會習慣性的出現偏差。
徐生已是必死之身,廢物利用死的其所而已,呂惠卿覺得這事情自己辦的沒有什麼錯。至於收買了病人,請五溝品嘗一根有白點的熏肉腿確實有些喪良心。
五溝的貪吃出乎自己的預料,一個出家人六根不淨,竟然喜歡用刀子把生肉削成薄片蘸上醬料生吃,食量還那麼大,一個豬腿竟然能吃的乾乾淨淨……
這是他自己招禍,怨不得人啊,如今,這個花和尚一定和自己小時候見到的那個滿身疙瘩的人一樣早就發狂而死了吧?雲崢這時候一定無心上朝理事了吧?沒心情再次把王安石的《農田水利法》改的面目全非了吧?
有誰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自己之手呢?
呂惠卿哀嘆一聲,瞅着前面緩緩停泊在渡口的大船用力的捶捶船板,錦衣夜行的感覺並不好受。
大船上的絲竹聲更加的哀怨,呂惠卿覺得身上一片冰涼,抬頭看時卻發現天上已經開始下雪了,他卻捨不得進船艙。大船上的歌聲裊裊,似乎在向這天地傾訴人間的離愁。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閒影,冷清清,憶舊遊。
舊遊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黃雲,濕透木棉裘。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呂惠卿覺得這首歌句句都化作鋼針刺進自己的心肺,令他痛徹心扉,不由得長嘯一聲,站在船頭歌道:「春到南樓雪盡。驚動燈期花信。小雨一番寒。倚闌干。 莫把闌干倚。一望幾重煙水。何處是京華。暮雲遮。」(大名鼎鼎的福建子竟然沒有詩詞傳世,為了符合情節,自己寫了一首,結果太難看了,不得已,引用另一個宋人万俟永的詩詞應景,莫怪。)
大船上頓時安靜下來,就聽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從大船上傳來:「怪不得琵琶的弦子會斷,原來有人在偷聽,看模樣似乎也是一位雅人,既然天暮降雪,何不上來共飲一杯酒?」
這聲音清脆的就像黃鸝鳥鳴叫,卻又帶着濃濃的慵懶意味,只聽聲音,呂惠卿就能想到這聲音該是從一位絕色女子口中發出的。
既然主人家已經相邀,呂惠卿挺直了身板縱聲長笑道:「泉州呂惠卿在此,夫人好意相邀,呂吉甫敢不從命!」
說話間一個眉目如畫的翠衣女童攀在船舷邊上嬌憨的問道:「呂惠卿,呂惠卿,夫人說船上儘是些妖魔鬼怪,你也敢上來?小心你的渾身血肉都被吞噬乾淨。」
呂惠卿大笑道:「如果妖魔鬼怪都如你一般可愛,呂惠卿就算被吞噬乾淨也無怨無悔。」
一個粗壯的大漢拎着翠衣女童的衣領將她捉了回去,而後走出來抱拳道:「先生雅人,如今天寒地凍,我家夫人有請先生登舟。」
呂惠卿見一介僕役都禮儀周到,談吐文雅,不由得對這艘船充滿了好奇,東京城貴人多,上一個只有婦人的船並不合適,但是這裏是宿州地界,船上也沒有插富貴人家的旗號,既然是鹽舟,定然是一個富商的家眷,否則也不會這樣的失禮貿然邀請陌生男子登舟敘話,只有那些商賈才會如此的不在意禮法,這樣的女子往往都是妙人兒,就算是一親芳澤也不是怪事,商賈用妾侍開路找關係,在東京並非沒有,想到那個發聲的女子,呂惠卿竟然覺得自己血往頭上涌,攀住壯漢扔下來的軟梯就上了巨舟。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