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白水三七演義 第一章_頁2
仍然高大。
房內昏暗,簽真恭敬向佛祖叩三個頭,敲着木魚,念誦經文。
簽真一身仍在滴着水珠,殿內昏暗晦澀,濕氣深重,只聽得老和尚念誦經文之聲在風雨聲中若隱若現。
曾經的六和禪寺,已是破敗不堪。
入夜,雨停。寒風更冷。
寺外大步走來一人,虎步龍行,大馬金刀,只見那人頭裹萬字頂頭巾,腦後兩個紐絲金環,上穿一領綠絲戰袍,腰系一條文武青絛,足穿一雙鷹爪皮四縫干黃靴。
他一邁進寺門來,便對寺院大叫「師父,洒家來也。」
引起無數鴉聲共鳴,回音激盪,破壁落塵。
「師父,…」
那人一推門房,聽得誦經聲音,忙向大雄寶殿趕去。
簽真聽見門外響動,停止了敲打木魚,整了整身上禪衣,坐直在蒲團之上。
那人力大步沉,將迴廊朽木震動沉響,一把推開房門,大聲道,「師父,洒家找着吃的了。」
只見他從後包袱內掏出了一個油紙來,那油紙內露出了半個香油油的肥鴨腿來,忙又慌亂塞到衣後包袱內,又甩出一個大報紙來,將報紙打開,裏面有幾個白花花的饅頭,那人小心將那白面饅頭遞給師父。
師父沒有接過,眼睛盯着那人,「智深,明天你就下山去吧。」
智深手上拿着饅頭,有些吃驚,「師父,你要我去哪兒?」
「下山。」
智深忙跪下,「師父,徒兒只想這一生服侍您老人家,請師父不要趕徒兒走。」
簽真憐惜撫摸着智深後背,「智深,為師老了,守不住這六和禪寺了,你剛受戒禮,需要出去歷練。」
智深仍叩頭,「師父,…」
簽真輕聲在智深耳邊說道,「智深,為師與你算過,你與你那二師弟本是天罡星下界,專為人間抱打不平,替天行道。」
「而今天下己亂,你正值壯年,不該困守此地,還是下山去吧。」
「師父,那,經文…」智深回頭看那頹敗的藏經閣。
「經文,不在那裏,其實經文,一直都是在路上的。」
簽真撫智深脊背,「以後你還是要回來的,重振六和禪寺,還需靠你們。」
智深飽含熱淚,握着簽真手,「師父,你一人在這,俺不放心。」
簽真嘆口氣,就聽見門外幾聲急促腳步聲傳來,大殿門口已現一大漢。
那人頭陀模樣,長發垂耳,虎目圓睜,一手持戒刀,一手提包小米袋,大步流星已到了簽真面前,見了簽真便拜,大聲說道,「師父,俺武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