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道 第八十七章 三口棺木_頁2
瘋子作風不是正常人想得到的。
牢頭眸子已現出一種恐懼之色。
沒有人理解他恐懼的是什麼?他已恐懼的無法吃飯、喝酒。
紅顏仿佛已看穿了牢頭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又何必......。」
牢頭看了他一眼,眸子裏卻流出極為暗淡的厭惡之色。
他立刻拍開泥封,酒味逼人,他立刻抱着酒罈使勁的喝着,並沒有吃什麼飯菜。
因為他實在恐懼極了,實在太需要燒酒的衝擊。
冰冷的燒酒迅速流入肚子裏,他的人變得已不在恐懼,已不知道恐懼的是什麼。
他的眼睛朦朧而又呆滯。
然後就呆呆的笑着,笑着凝視着牢房裏的人,眸子裏顯得說不出的疼惜。
紅顏沒有理他,靜靜的取出小酒杯、小酒壺,靜靜的倒酒,靜靜的喝酒。
他喝一口酒,吃幾粒花生米,吃幾粒花生米,喝一口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然後就將桌上的酒罈高高舉起,砸向牢頭,「我想要了,快去。」
牢頭掙扎說站起,走了出去。
來來回回的走了三趟,帶回來三口棺木,所有人看着這棺木緊張起來,沒有人理解這人為什麼將棺木帶過來做什麼?裏面裝的是什麼?
牢頭眸子裏憐惜之色更濃。
然後他就斜倚在牆角,緩緩的發抖着,凝視着棺木時,眸子裏卻流露出一抹譏誚之色。
不知道是對自己的譏誚還是對別人的譏誚?無論如何,造成這種表情的原因已快要出現。
紅顏將筷子踢了踢牙縫,如何舔了舔嘴唇,就站了起來,走向棺木,輕撫着棺木。
眸子裏漸漸變得很興奮、很痴狂,可是眉頭卻是皺起來的,仿佛有什麼心思沒有實現。
最後他還是離開三個棺木,雖然很不情願,臉上也充滿了一抹無奈。
他長長嘆息,拍拍牢頭的肩膀,「我出去一下,你乖一點。」
牢頭痴痴呆呆的點頭,然後趴在桌上似已睡着。
棺木里是什麼東西,是死人?是野鬼?還是什麼神秘的玩具?
這人為什麼忽然走開?他去做什麼?
牆壁上的油燈緩緩搖曳着,仿佛是地獄裏飄動的鬼火,陰森、詭異、邪惡。
十幾個人仿佛已要發瘋,卻不能發瘋,他們已使勁、拼命的控制自己,極力讓軀體與靈魂都變得穩定、冷靜些。
因為等會說不定會有生死攸關的遊戲,誰要是不去好好控制自己,就會很容易死去,很容易離別。
冰冷的寒風飄飄,寒意變得更重。
寂寞之色更濃。
冷漠、高懸的月色,邊上散落着點點寒星。
楊晴抬起頭凝視着無生,無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語。
爐火已昏暗,昏暗的火光搖曳着,石像般臉頰變得說不出的冷漠、無情。
柳銷魂是垂下頭的,似已睡熟,似已墜入夢裏,在另一個世界銷魂、快活。
車廂忽然晃動了一下,只有一下,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柳銷魂卻忽然抬起頭,揭開厚厚的布簾,凝視着老車夫,老車夫依然在驅趕着馬車。
他這一生也許都會在車上度過,做別人的老車夫。
這件事無論是舒服,還是難受,他都會默默的接受,接受這種命運的安排。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哀怨、悲苦。
他顯然是聰明人,容易滿足,容易順從命運的安排,不會抵抗命運,做無謂的犧牲。
柳銷魂將布帘子放下,然後就回過頭凝視着無生,她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無生石像般挺立着,槍頭般盯着、戳着布簾,仿佛要將布簾活活戳穿。
然後他就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柳銷魂也點頭,然後就斜倚在角落,漸漸已睡熟。
爐火的光芒漸漸搖曳更加劇烈,車廂已沒有那麼平穩,是不是老車夫太疲倦了?
楊晴喝了一口酒,沒有特別在意這一點,她的心神似已跟酒罈融為一體,不願再去想着其它的事。
無生呢?
無生依然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語,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