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叩長生路 第六十四章 深藏不露
大冬天的,一個一身白衫赤足行走的人,這樣的場面,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怪異,有的估計還會覺得是誰家的傻子跑出來了。
可偏偏這三人沒有怪異的神色,他們的臉色都有些不盡相同,兩少年皆是臉色駭然,而那老者則很是凝重,臉上本顯柔和的眼神忽然變了,帶着他那張臉繃着。
「踏……踏……」
青年的聲音止了,此時他的腳沒有踩到地上,可偏偏有聲音傳出,離地半尺,灑脫輕狂,那聲音更是清晰,非是響在耳邊,而像是響在心裏,好像連同他們的心跳都慢慢的在附和。
他們止住了腳步,並非自願,而是周圍空氣忽然有些粘稠,就好像身陷沼澤,渾身難受。
「子不語怪力亂神。」
那老者驀然沉聲念道,其聲若暮鼓晨鐘,竟然隱隱要蓋過那腳步聲。
「哈……哈……」
兩少年頓時仿佛溺水之人得救一樣,不停的大口呼吸着,胸膛起伏個不停。
也在這個時候,柳白衣已然站在三人對面,不過十餘步的地方,而他的腳,也慢慢落了下來。
但他沒有停下,這一次,他是腳踏實地的走着,但他所過之處,周遭原本枯乾的樹枝枯草忽然有了變化,儘管外觀看起來一樣,但給三人的感覺已不同。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它們就好像生出了自己的鋒芒,如同被開出鋒刃,化作凌冽劍器,讓本來就有些冷的空氣更加森寒,呼吸之下,只覺得喉嚨都有些刺痛。
隨着青年腳步的踏行,那股多出來的森寒就好像指向了青年前進的方向,錯覺之下三人只覺得所有草木都指向了他們。
「積土而為山,積水而為海。」
老者面容沉着,身形隱隱將兩個少年護在身後。
隨着他的話落,一股氣息漸漸自他體內而出,由小而大最後直至浩瀚,將三人包裹着。
「荀子?久仰。」
柳白衣抬起頭緩緩致意。
也在他的話落,周遭草木皆在震顫,好像快要脫離地面,脫離枝幹。
他身形如舊,不急不緩的走着,眼神隨即移到了荀子背後的兩人身上,兩個少年,一個,是荊軻之子,一個,是未來的西楚霸王,身份皆不普通。
「墨家巨子?」
柳白衣對着荀子左側探頭探腦的少年說道。
也在這個時候,那兩個少年則像是看到了什麼,臉色忽然一白,但眼中卻有種恨怒。
他們,看到了柳白衣背後的劍,秋水寒。
「你這把劍是哪裏來的?」
荊天明最先忍不住,嚷嚷着,體內竟然有一股不弱的內力在顯出。
「他就是那個大秦客卿。」
項少羽則是頭腦靈活,一番思索已瞭然於胸,他身份不凡,接觸的事自然也就多,多多少少聽到過一些類似於易容之類的事。
「你是為了他們而來?」
荀子袖袍一揮頓時將兩個躍躍欲試的少年撥回身後,而他的鬚髮則是微微激盪,無風自起。
柳白衣終於停止了腳步,此刻幾人相隔不過四步。
他搖了搖頭。
「我今日前來,只是想見見你。」
他的身形自然而站,但背後秋水寒卻錚錚響個不停,如同想要掙扎而出,周遭草木亦是如此。
荀子聞言略顯老態的面容微微一滯。
「觀你面容,恐怕也就雙十之數,卻不想你已達到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境界,着實有些不可思議。」
他說話的同時,寬大的袖袍之中忽然滑出來一根不過三指寬的木片,黝黑古舊,長短約有二尺,那竟是一根戒尺。
很舊,只見對着柳白衣的那一面上面刻着許多字。
也在這一刻,他那原本平和的氣息竟然慢慢有了稜角,沒有鋒芒,但卻是劍意,驚人的劍意。
這讓他想到了當初那手持墨眉的墨家巨子,同樣是沒有鋒刃的劍,可這兩人卻是天差地別,只因那燕丹的劍意仍有鋒芒,而荀子卻是沒有,就和他手中的戒尺一樣,而那戒尺,此時已為劍。
「不得不說,我很驚訝。」
柳白衣見那不斷凝聚的浩瀚氣息先是眼神一變,而後更是笑了起來。
也在這時,那些震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