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癸全身浸泡在氤氳着濃郁的靈氣的泉水之中，本就如同新生的肌膚更是被去除所有污濁，閃動着水汽，吹彈可破，最重要的是這一句死氣沉沉的身體，仿佛暫時性的被灌入了濃郁的生機，使之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一般。

    溫熱的能量似乎從腳底湧入，漸漸的滋潤着整具身體，舒適的讓風癸差點兒忍不住發出喟嘆。

    風癸掀開凝聚着白色水汽的睫毛，那雙幾乎和乳白色泉水融為一體的眸子看着一身素衣背對着她站着的風虛白，風癸眸中的困惑絲毫不加掩蓋。

    「在看本座？」

    低沉的聲音傳來的一剎那，風癸條件反射一般瞳孔中凝聚出紅色的血氣，掩蓋住原本的顏色。

    「嗯。」

    低低的輕嗤，過了片刻，才又傳來聲音，「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那麼多的能量，該走了。」

    風癸筆直的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從旁拿起那件白色的法衣，可就在下一刻，一件粉色的印着桃花花瓣的衣衫便筆直的掉落在了那件白色法衣上。

    風癸抬起頭，看向風虛白，風虛白一隻手捏着乾坤戒，重新戴回了手上，淡淡的開口，「換上。」

    風癸撿起了地上的衣袍，試圖穿在身上，嘗試了幾次之後，默默的放棄，實在是肩膀處的收身太窄。

    「小了。」風癸嘶啞的聲音傳出。

    「這是你的事情。」

    風癸微微抿了抿唇，低頭看了一眼拿在手上的粉色衣衫，幾秒鐘之後，伸出手來，稍一用力，將肩膀處的布料直接撕開，然後穿在了身上，雖說腰身依舊有些窄小，以及顯得有些暴露。

    「好了。」

    風虛白轉過身，在看見風癸的裝扮的時候，眉頭不加掩飾的一皺，略帶着一絲嫌惡。

    「跟上。」說罷，踏空而起。

    風癸沒了法衣相助，只得靠自己的功力騰空而起，跟在風虛白的身後，可奈何，風虛白內力強大，風癸沒有外力相助，一時之間根本追不上風虛白。

    風癸覺得有些脫力，本就重傷未愈，此刻更是透支身體，風癸的視線漸漸變得有些昏暗。

    而就在即將要體力不支墜落下去的前一刻，一隻有力的手如同鷹爪一般箍在了風癸的腰肢上，風癸抬起頭，便只能看見一個如同鬼斧神工雕琢出來的下巴。

    「真是沒用。」涼涼的聲音從風癸頭頂上當傳來。從風癸的角度看來，只能看見那淡漠的薄唇吐出這涼薄而又傷人的話語。

    是啊，一直沒用。

    活着的時候，救不了家國，修煉了禁忌功法，成為了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卻依舊當不了他最得力的助手，沒有辦法幫他將尉琦霜從穆霄手裏帶回來，現在更是以另外一種身份欺瞞他。

    可是……

    風癸怔怔的看着風虛白擁着自己的手和無限貼近自己的屬於風虛白的胸膛，風癸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更近一些，更近一些……

    這是……幾十年來她離他最近的一次吧？

    上一次……好像是在姑蘇國破的時候，她控訴着他的漠視，她一遍一遍捶打着他的胸口，最後卻哭暈在他的懷裏。

    很久很久了……

    成為活死人之後從未做過夢，可這一刻，風癸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個白日夢。

    風癸將腦袋緩緩地向着風虛白的胸膛靠近，直到輕輕的貼在了風虛白的胸膛前，在額頭貼在跳動着心臟的溫熱的胸膛前的時候，風癸閉上了眼睛，過往的幾十年仿佛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似的，她還是姑蘇國唯一的公主，他亦還是那個對自己冷漠殘酷卻不會再傷她的姑蘇虛白。

    半空中，風虛白低頭看着懷中的女子，眸光複雜。

    姑蘇喜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