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兩世(重生) 3.媒人_頁2
折釉剛要說話,紀秀君拉了她一下。
紀秀君轉身出了屋,再進來的時候,手裏捧着一盆清水,一下子朝劉荷香潑過去,給她澆了個落湯雞。
劉荷香一陣尖叫,指着紀秀君破口大罵:「你這個悍婦!我是你長輩,你這麼對我,還要臉不要!」
回答她的,是紀秀君手中的掃把。
她一邊揮着掃把趕劉荷香,一邊冷聲道:「別說是臉面,就連這命不要了又怎樣!劉荷香,以前念在你的身份,我才對你處處忍讓。可從今往後,你如果敢再打這三個孩子的主意,我就跟你拼命!大不了殺了你,再去黃泉路上跟文器賠罪!」
被劉荷香請來的幾個媒人也都站了起來,愣愣看着這一幕。
紀秀君平日裏挺溫柔的一個小娘子,人長得標誌,性子也軟和。可如今撒潑一樣的她簡直像被別人附身了……
趕走了劉荷香,紀秀君回過頭來,指着幾個媒人:「立刻從我肖家出去!」
她瘦得不成人形了,又穿着一身喪服,黑髮也未挽起,就那樣披在身上,瞧着竟是有點陰森森的可怖。幾個媒人嚇得趕緊小跑着離開。
待她們都走了,紀秀君才扔了手裏的掃把跌坐在長凳上。
&子!」肖折漆和陶陶都嚇着了,他們撲到紀秀君懷裏大聲哭。
&怕,長嫂如母,日後只要你們嫂子活一天,就護你們一天。」
肖折釉偏過頭去,不忍心看着他們哭。
&釉,你這孩子想哭就哭,別忍着……」紀秀君把她拉過來,將她鬢邊濕漉漉的碎發掖到耳後。
肖折釉握着嫂子乾瘦的手,這才落下淚。自從父兄去世後的這半個月裏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來。她總覺得自己不能像漆漆、陶陶那樣任性地哭,畢竟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可是這大捧大捧的淚憋在心裏,已經憋了太久。
阿爹一直很忙,時常日夜守着窯爐。每次燒好了一批陶器,他就樂得像個孩子似的。他總是頗自豪:「釉釉,爹告訴你,這整個南青鎮燒陶器的本事,你爹自認第二,那就沒人能當第一!」
哥哥總是一邊嫌棄她太嬌氣,一邊盡全力照顧着她。肖折釉還記得哥哥咧着嘴,似真似假地開玩笑:「釉釉,等哥賺了大錢,讓你當真正的千金小姐!」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而且死得那麼慘。
她哭着哭着,又想起前世身亡時的痛。兩世的痛楚疊在一起,悶重到不能喘息。
肖折釉還是不能像漆漆、陶陶那樣大聲地哭,她只抓着嫂子的手無聲哭了一會兒,就用手背擦乾了眼淚,悄然出了屋。
外面日頭很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去廚房準備做午飯。
肖折釉剛洗了菜,紀秀君就進了廚房。
&還小,不用你做這些。是嫂子這段日子忽略你們了。」紀秀君將肖折釉拉開,「去吧,去和漆漆、陶陶去玩兒吧。」
肖折釉立在一旁沒有走。
肖折釉望着紀秀君洗菜、切菜,心裏一陣心疼。不過半個月,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過去的衣服掛在身上竟已經不太合身了。再想到她剛剛對付劉荷香的樣子,肖折釉更心疼了。
雖然她說長嫂如母,可是她也不過才十六歲,嫁過來也才一年。這一年裏,哥哥一直很疼她。
肖折釉明白,父兄的去世,嫂子比誰都痛苦。
&子……」肖折釉欲言又止。
&麼了?哦……倒是我忘了,你這孩子平日裏就沉穩,不喜歡和他們兩個玩。」
肖折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今天我和陶陶遇見趙德越了……」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惹嫂子心裏難受,可她也明白事關重大,隱瞞或許會將事情弄得更嚴重。
紀秀君切菜的動作一頓。
肖折釉仔細盯着紀秀君的神色,見她半天沒有反應。她搬了一旁的小杌子過來,踩在上面,這才堪堪抱住紀秀君的腰。然後一下一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
&釉,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
&子你別難過,不怪你,真的都不怪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肖折釉急忙把眼底的淚壓下去,擺出個笑臉來。
&子,以前我挺不懂事兒的,亂嬌氣。從來沒幫着你做家裏的活兒,也不跟着哥哥去集市幫忙。以後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