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大院,便這麼一會功夫,戰鬥已經結束:姚慕真退在一旁,手撫胸口,低低咳嗽,似乎受了不輕內傷。反觀火麒麟,小傢伙昂然而立,融於天地夜色,呼吸勻停,倒是精神健忘,皮都沒擦破一絲。
楊正大樂,走近尚盈身邊,首先匯報任務「師父大小姐,你那位丫鬟,我已給找回,要不要驗驗貨?」
尚盈白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呢,谷菱她是貨物嗎?小心這丫頭記仇,做飯之時,給你放點巴豆什麼的,有得你受。」
楊正聞言變色,瞧了瞧谷菱,弱弱問道:「菱兒,憑咱兩交情,你不會當真這麼幹吧。」
谷菱一笑「那可難說!雲少,你剛才說我什麼?驗貨二字,又是什麼意思,我讀書不多,要不你解釋解釋……」
楊正尷尬一笑,此時二女聯合一氣,哪敢去觸霉頭,摸了摸鼻,轉開話題「尚盈,我才不過去了趟上廁所功夫,怎麼這麼快便打完?靠,姚丫頭如此沒用,太叫人失望了吧。」
尚盈正色道:「不是人家姚姑娘不行,實在是嘯天他太變態了。剛才你不在,錯過了好戲哦。」
楊正問道:」什麼好戲?」
尚盈笑道:「姚姑娘適才大展神威,使出了水系禁術『水裂之門』,直接從虛空中召喚水靈之王,不知多厲害呢。」
楊正不以為意「能有多厲害?」
尚盈指了指地表「你自己瞧。」
楊正聞言掃視,這一瞧,倒抽口涼氣:原來地面頃刻之間翻轉反覆,坑坑窪窪,處處都是溝壑。條條巨溝縱橫,許多坑口四周,泥土焦黃,尚泛着絲絲熱氣,似乎給無數火箭彈犁了一遍,慘不忍睹。
楊正皺眉咋舌,問道:「剛才有火藥爆炸了?瞧這驚人架勢,至少得數千斤炸藥一起點燃呢。」
尚盈搖了搖頭「不是火藥爆炸,純粹是姚姑娘一手造成。你以為水靈之王是吃素的?人家姚姑娘以獻祭壽命為代價,請動水靈之王一絲神念降臨,換了是你,早已屍首搬家,死了百遍呢。」
說話間嘯天緩緩上前,笑道:「女主人說的半點沒錯,那水靈之王,當真厲害!雖只是小小一絲神念降臨,遠非本體駕到,仍是強悍得離譜。換了以前我沒突破時,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幸好……」
楊正笑道:「幸好你突破了,所以……姚丫頭倒霉了。」
嘯天不答,只是微笑點頭,瞧那神情,分明是默認了。
楊正嘆了口氣「姓姚的這傻姑娘,與咱們有多大怨恨?不就是接個任務,請尚盈去往帝都麼,用得着獻祭生命這麼死拼?」壓低了嗓音,問道:「傻丫頭妄用禁術,沒什麼大礙吧。」
嘯天笑道:「主人放心。姚姑娘本錢雄渾,本身魔力又極為純淨,雖動了禁招,卻並未傷及要害。以她本事,休息個十來天,自會恢復如常。」
楊正點了點頭,邁步而出,笑嘻嘻逼近對手,笑道:「姚姑娘,凡事量力而為嘛。你功夫沒練到家,又何必擅用禁術?眼下得不償失,賠了夫人又折兵吧。」微微一笑,似乎想起什麼,自語道:「哦,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你是女的,想必沒有夫人,那麼應該是……賠了壽命又折兵。」
這話說的,幸災樂禍,要多討厭有多討厭,饒是姚慕真修養極好,畢竟受傷之軀,難以控制情緒,當場一口鮮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她與少年相處既近,這一噴血,洋洋灑灑,濺了楊正一身。
楊正臉上變色「姚姑娘,你傷得很重?要不要幫忙請醫生瞧瞧?」話沒說完,已給姚慕真凌厲目光刮掃,訕訕後退一步,抱怨道:「你幹嗎這麼凶?少爺好心替你請醫生,自己掏錢耶。你不樂意也就罷了,反與我瞪眼睛……」心中不平,想說些重語責斥,一瞧見少女蒼白秀頰,又有些不忍,話到口邊,生生忍住。
姚慕真胸口煩躁,低低咳了一陣,勉強探手入懷,取了數粒丹藥吞服,吩咐同伴「玉衡,咱們走吧。」聲音沙啞,有氣無力。
趙玉衡聞言答允,扶住了少女臂彎,瞧了楊正一眼「小混蛋,今日算你運氣好,有忠心魔寵護衛。咱們山高水長,來日再見吧。本尊這便走了,你攔不攔我?」
楊正哭笑不得:趙玉衡這傻大個,你要走趕緊啊,怎麼還問少爺阻不阻攔?瞧這意思:難道還想我留你住下吃頓飯,拉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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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曲終,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