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攻心戰術

    寅時，夜與日交替之時。天還未明，赤城上方弓箭手已箭挽弓弦，主帥王猛從對方前日涉過河便已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打算，只是對方卻遲遲不動，王猛秉承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下令各級將士提高警惕，以防對方突襲。

    「元帥！」

    「元帥……」王猛登上城樓，巡視了一圈，望着遠處的星火點點，心裏沉重異常。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人：東宛國師，心狠手辣，城府無雙。饒是自己被人成為「常勝將軍」，駐守赤城二十年，亦不敢大意。

    「元帥。」副將李誠志遞給他一封信，「這是敵營才派人送過來的！」

    「卓臻？」王猛接過信。

    看着主帥不悅的臉色，李誠志惶恐道：「元帥？信里說了什麼？」

    沉默不語，望着遠方御臨河仍舊蜿蜒向前，流淌不息。王猛嘆息：「誠志，如果赤城保不住了，你就撤往鷲嶺，去投奔方重鈺。」

    「元帥！！」李誠志震驚不已，他跟了王猛八年，彼此亦師亦友。在自己眼裏，他從來都是爽快大方，信心滿滿。從沒見過他如此頹敗的一面！

    轉身輕輕拍上他的肩膀，王猛語重心長地說：「你還年輕，以後還會經歷很多的事，這天下烽煙已燃，亂世難安，還需要你們這些人來平定！」

    將信遞給李誠志，王猛輕靠這城樓，望着城樓上的「王」字旗在風中烈烈飛揚，心中愴然。風把他聽到堅決的話傳到了李誠志耳中，「以我年邁病體之軀，護這河山最後一刻。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這……」李誠志看完信，憤恨異常，咬牙道：「此人好囂張，哼！口出狂言，竟然想不廢一兵一卒，攻下我南梔的『銅牆鐵壁』，真當我南梔無人麼！元帥……」

    「那什麼卓臻不過還是一個未及弱冠的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當這天下他拱手可得嗎？」

    李誠志看向王猛，驚覺時光匆匆，當年初見那個雄姿英發的人如今已略顯老態

    ……

    破曉時分，一縷陽光灑向大地，赤城在紅日的照耀下愈加莊重雄偉，城牆悠悠散發着古樸的氣息，百年來的沉澱使其沉穩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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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日初升，卓臻一身銀色鎧甲着身，手握凌霜，眉眼因着重修過，不是女子的柳葉細眉，而更像男子的劍眉，襯得人英武不凡。

    上官祁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卓臻，從來沒有看過她穿女裝的樣子，卻也是第一次見她身着鎧甲。

    「卓國師，早啊！」

    瞥了來人一眼，卓臻不予理會。

    上官祁接着道：「你說，我跟着你上戰場，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做套盔甲啊，這戰場上刀啊箭的，多危險啊！」

    卓臻目光冷然，朗聲道：「來人！」

    「卓國師……」上官祁感到挫敗不已。

    一位白袍小將跑來，卓臻不理會身邊人，直接吩咐道：「傳我軍令，全體將士撤帳，馬上集合！」

    與此同時，赤城內一片混亂。

    「元帥，不好了！城中百姓不知道聽信了什麼謠言，說南梔氣數已盡，赤城危矣！現在大街上湧出好多百姓起鬨，根本控制不住。」

    「元帥，不好了！我們巡邏的士兵突然全身乏力，昏死過去，怎麼都弄不醒！」

    「元帥，不好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今天凌晨都不見回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王猛聽到下屬傳來的消息，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妙。民心一亂，士氣一散，那才是真正的危矣！

    「元帥！」李誠志急忙走了進來，「東宛軍兵臨城下了！」

    王猛一震，凝了凝神，「我去城樓應敵，你馬上帶人去把糧食給燒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