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後，老彭心跳緩緩加速，呼吸越來越重。

    過了兩分鐘，他的眼皮微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爸，你感覺怎麼樣？」安妮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唔……這一覺睡得真舒服。」老彭看着一堆人圍着他，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

    安妮幾人對視一眼，神情喜悅。

    「現在幾點了？」老彭艱難的撐起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仿佛感覺自己的力氣大了一點，能夠獨立坐起來了。

    「早上八點二十五分，爸，你睡了十個多小時了。」安妮高興的握住他的手。

    「什麼？」老彭不敢置信。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真正的睡眠過了。

    每當他昏昏沉沉眯眼幾十分鐘後，劇烈的疼痛就會把他喚醒，這導致他每天的睡眠時間十分碎片化。

    迷迷糊糊睡幾分鐘，被痛醒，忍過了疼痛，也就沒有睡意了，孤獨的在床上發呆，然後迷迷糊糊又睡過去，又被痛醒，如此循環……

    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如此，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折磨讓他不止一次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

    但生性要強的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但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在這種痛苦中熬到生命盡頭的時候，楊星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讓他好好睡了一覺。

    是的，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他願意用他全部的身家來交換，只有經歷過那種疲憊折磨，卻總是無法入睡的人，才能理解他的痛苦。

    焦躁、憤怒、恐懼……所有的負面情緒集中在腦海，心頭像有一團烈火炙燒，只想瘋狂的破壞一切，整個人都快要崩潰掉。

    但現在……

    「楊，我真的睡了十個多小時？」老彭以為現在還是晚上，不敢置信的找楊星確認。

    楊星笑而不語，只是走到窗邊，唰的一下拉開緊閉的窗簾。

    溫暖和煦的朝陽正在天邊露頭，微微刺眼的晨曦撒入房間，給一切都鋪上一層金光。

    老彭呆呆的直視着天邊的朝陽，漸漸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