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大明 三百一十章.臥虎藏龍的南直隸._頁2
的心緒變化。
他們當年在黨爭之中慘敗給了周尚景,又被流放南京多年,如今自然還存在着一些心理陰影,聽到周尚景的消息後,也難免有些情緒波動。
不過,兩人皆是沉浮宦海多年的老手,在南京隱忍潛伏多年也磨練了他們的心智,所以很快就控制了各自的情緒波動,神色再次恢復如常。
王保仁神色肅穆,帶着一些刻板,並沿着大運河向北望去,緩緩道:「是嗎?老夫已經有十年未曾見過周首輔了,當年老夫不過四十三歲,就已是入閣,成為當時最年輕的閣老,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奈何太得意了,也就失去了謹慎,讓人抓住了把柄,被趕到南京擔任吏部尚書……嘿嘿,十年了,對朝廷官員而言,這十年理應是最輝煌的十年,但老夫卻被困在南京之中揮霍時光,到了今日,精力體力,皆已是大不如前,或許再難有所作為了……」
唐臻亦是笑道:「是啊,我也同樣如此,當年陛下有意讓我入閣成為閣老,然而還未成為事實,我身上突然就出現了許多罪名,在早朝上被二十多位御史當眾彈劾,如今回想起當年的情景,依然有些後怕啊,若不是陛下格外開恩,我恐怕已是在天牢中鬱郁而死了……只是,不知道周首輔是否還記得我,說起來,我可是在周首輔身上學到不少東西,卻不知這些東西是否還有機會施展。」
兩人說話之間,似乎是在傾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神色似乎平淡,又似乎蘊含着些許堅毅。
看到王保仁與唐臻的模樣,趙俊臣心中不由暗暗讚嘆。
雖然趙俊臣並不清楚,王保仁與唐臻的此時表現,究竟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在偽裝,但顯而易見的是,在南京蟄伏多年之後,但王保仁與唐臻依然沒有失去他們原本的野心與志向。
僅憑這一點,他們就要比如今的兩位閣老黃有容與沈常茂強上不少。
黃有容與沈常茂這二人,這些年來在周尚景屢屢打壓之下,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信心,雖然會時不時與周尚景爭鬥一番,但也只是例行公事罷了,在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被周尚景玩弄於股掌之間,卻又不敢真的反抗,周尚景前進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自保已是極限,竟是從未認真反抗過。
依據趙俊臣的猜想,黃有容與沈常茂這二人之所以能夠保住閣老的位置,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手段心機有多麼厲害,而是因為周尚景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留着他們作為「政敵」,避免朝中形成自己一家獨大的局面,否則就會引起德慶皇帝的進一步猜忌!
所以,從某方面而言,黃有容與沈常茂能夠擁有今日之權勢,反而說明了他們的「無害」,否則周尚景也不會留着他們——而真正能夠威脅到周尚景的政敵,則早已經被周尚景趕出了朝廷,又或是被流放到了南京。
比如王保仁與唐臻二人,就是如此。
可以說,相比較黃有容與沈常茂二人,王保仁與唐臻等人的智謀、城府、手段等等,都要更加厲害許多,而南京的權勢與地位雖然不如北京,但卻是藏龍臥虎之地!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一點,趙俊臣才會突然提及周尚景的存在,這是為了轉移王保仁與唐臻二人的眼光,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周尚景身上,而趙俊臣則是趁機躲在暗中謀劃,觀察雙方虛實,並最終漁翁得利!
並且,趙俊臣還不怕王保仁與唐臻不上鈎——若是王保仁與唐臻不上鈎,說明他們已經沒了當初的野心志向,只是庸庸之輩罷了,對趙俊臣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看來,這次在南直隸期間,必然會有一場好戲了,卻不知在水渾了之後,我是否有魚可摸!」
從某方面而言,政客們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
暗思之間,看着王保仁與唐臻二人似真似假的感慨萬千,趙俊臣笑道:「陛下這次南巡,會在南直隸境內停留許多時日,想來兩位前輩會有大把時間與周首輔敘舊的。」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王保仁看了趙俊臣一眼之後,神色愈加的淡然平靜,緩緩道:「說實在的,這些年來,老夫還真是有些想念周首輔呢。」
「是啊,我也有許多日子沒聽到周首輔的教導了,卻不知周首輔的境界是否愈加的高了。」唐臻笑語之間,卻又再次把注意力轉向了趙俊臣,又說道:「不過,若有時間,我也想與趙大人討論一下川鹽改革的事情,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