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這種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可信度瞬間就掉到二十以下了。」對於卡拉這個人，尹族其實也沒什麼成見……但他剛剛是和維塔斯一起從天火通道里出來的，一想到他倆有可能是同盟關係，尹族就擺不出什麼好臉色，「和你聯盟？我還擔心你在背後捅我一刀呢！」

    「我們絕無此意……請聽我說！現在，整個扇區的宇宙神都在儘可能地尋求盟友，以避免來自完全中立方的屠殺。如果你現在不選擇和我們聯盟，待到日後，筆墨上帝和天啟殺了我們，也一定會找上門來，屆時你就孤立無援了！」

    自打成神之後，足足一百二十年，卡拉都沒有再低聲下氣地求過任何人，所以這會兒他的說服技巧明顯很糟糕……他並沒能把握住尹族性格上的弱項，而是想當然地將他擺到一個「弱者」的角度上，進行勸服，企圖能讓他明白現在的處境，從而選擇和卡拉他們一起抱團取暖……

    其結果，便是讓尹族更加怒火中燒。

    「呵……卡拉·佩恩，你知道那個傢伙……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嗎？」他怒極反笑，一股極強的殺意從溢滿星空的眼眸之中暴射而出，「他向地球投放了一種大型的詛咒，專門針對我，讓我陷入了某種弒殺的狀態……拜他所賜，我最後殺了很多人！很多人！」

    他緊緊地咬住牙關，握緊雙拳，幾個關節被他攥得「咔咔」作響。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幹……或許也沒必要知道了！有人在追殺他？那正好，再好不過，如果我在場的話，我甚至會幫着天啟把他給宰了！想讓我和他結盟？還想借用我的力量去保護他？哼哼……你們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啊！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

    對於上個世界發生

    過的一切，尹族其實遲遲沒有釋懷。雖說活了三千年的歲數，對一般的罪惡也很難有感觸了，但……那畢竟是關乎到幾十億條人命的兇案，任何一個良心未泯的人背負上這種債務，都會留下很深的罪惡感。

    所以，此番見到幕後兇手，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了。

    ————

    「你聽好，卡拉·佩恩，同樣的話，我只會說一次。」他抬起腦袋，用如岩漿一般滾燙的目光逼視着卡拉的雙目，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對你這個神沒什麼意見，雖然你之前也來地球鬧過事，但那尚且還在接受範圍之內……要麼，你現在讓開，回你自己該回的地方，我就當沒看見過你；要麼……你繼續為他撐腰，我就乾脆連你一起殺了。」

    ……

    有這麼一種說法決戰雙方的勝負，很大程度上和氣勢有關。

    先前的卡拉並不懼怕尹族，兩人斗在一起，局面差不多就是五五開。但現在不一樣了……內心深處，他對面前這個連續兩屆的衛冕冠軍有了敬畏之意，從氣勢上就被他給壓了一頭。若是二人現在再次交手，卡拉會有很大幾率出現各種失誤，敗下陣來……

    這他自己也知道，但是沒辦法改。大多數時候，僅憑二人對壘之前的氣勢強弱，便已經決出了勝負。

    然而，老天爺似乎偏偏不順尹族的意……就這麼短短的幾分鐘內，天空又一次迸發出無與倫比的紅光。無數猩紅色的火星從魔法陣中迸裂出來，灑向大地，與飄揚着的鵝毛大雪混在了一起，不免有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混亂感。尹族再度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跨越星空的桎梏，向着地球的坐標直衝而來。他緊咬着牙關，眼神在遠處的峭壁和天空的法陣之間打轉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憤憤地「嘖」了一聲，收起進攻的姿態，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到再度活躍的魔法陣上。

    看這架勢……又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要過來了。

    「你們逃的時候，天啟也跟着進了這條隧道嗎？」尹族一邊凝神以待，一邊發問道，「完全中立方的那兩個傢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憑他們的本事，要反追蹤一條在宇宙里耗能極大的隧道，簡直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這……我不清楚……應該沒有吧。」卡拉仔細地回憶了一番，但當時他只顧着逃命了，其實也沒記住太多細節。

    尹族在心裏嘆了口氣，也沒有出言責怪他。完全中立方是怎麼捕殺新晉神明的……他之前也有所耳聞。身為生存年齡不過四百年的新神，他能做到從兩個老傢伙手中逃生，已經算是頗有成就，夠他拿去做吹噓自己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