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風雲之謀定天下 第二十章 相弒_頁3
十年為期,說只要慕雲佑一死即刻接我回來與他完婚,還特意提了他做戶部尚書,讓我歡喜。我見他領了戶部之職,那樣高興,便狠了狠心答應了母親,哪知這一去,便是二十四年……」
朱玉瀟邊說邊輕輕拭去一行淚,立刻又是一行流下來,疊在那淚痕上。她哽咽道:
「姐姐你知道嗎?他對我說,他最景仰的人便是母親,那樣睿智,那樣多謀,又精通算術。我還笑他,一個大男人,卻總喜歡做分斤撥兩的事。他卻一臉正色反駁我說,你不知道,你家祖上可是靠着分斤撥兩撥出一個碧海國來的,你竟敢小覷。還說他若能在一直在戶部,像當年老祖宗一樣,為我們朱家算清每一筆賬,就此生足矣。試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去做那些齷齪之事呢。到頭來竟然是他最景仰的母皇殺了他!」說完忍不住伏在石桌上放聲哭起來。
朱玉澹料到她今日來必定會發作一場,也只能好言相勸。
「人也已是死了,妹妹哭出來會好受一些。」邊說邊輕輕地撫着朱玉瀟的肩膀。朱玉瀟忽然停了哭聲,抬起頭來望着姐姐說:「姐姐說的是,人也死了。事到如今我只求姐姐一件事。」
「何事?」
「還望姐姐告訴我,他葬在何處。」朱玉瀟眼中滿是哀求之色。
朱玉澹一臉難色,道:「母親當時十分震怒,下了旨意說死後墓碑上不得刻字,連葬在哪裏我也是不知道。母親做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私吞國庫這事又是觸了她的最忌諱的……」
朱玉瀟不言語了,姐姐沒有騙她。母親的心性要比姐姐狠上十倍,又一向是精打細算,在她眼皮子底下中飽私囊,那死後無碑之事也十分像她能做出來的事。只是想到熬了二十四年,卻連個墓都見不到,不由地悲從中來,又痛哭起來。
朱玉澹只能默默坐在旁邊守着她哭,一直哭到太陽西沉,雲霞齊暗,才拍了拍她說:「我已命人把你的清輝宮收拾出來了,離我的來儀宮不遠,閒了就過來與我說說話,」又思索了一下:「好像你貼身有個叫小貝的婢女,這次隨他們使團回來了,凌兒說之前暫住在她那兒。如今你回來了,讓她依舊回來伺候你,省得你跟前連個熟絡的下人都沒有。」
朱玉瀟聽了,點點頭說:「小貝這丫頭這些年是隨我吃了不少苦,這次我隨使團脫身,也多虧了她留下來斷後,才沒使李重延他們起了疑心。」
「那得好好賞她!」朱玉澹瞬間已是明皇附體,不是那個溫柔姐姐的樣子了。
朱玉澹看着七寶香車離了雙泉亭,緩緩解下了紫色的袍子,重新戴上了巍巍的九鳳朝陽紫金冠,默默地坐了好久。
朱玉瀟也默默地坐在車裏,看着島上的宮樓台閣在樹叢中忽隱忽現,同樣是一臉憂傷。母親的意志鎖了姐妹二人幾十年,如今母親早已不在了,卻依然餘威赫赫,縛得人喘不過氣來。
車出了太瀛島,剛要入涌金門,從路那邊也來了一輛車要入門。那車中人一見到朱玉瀟的車,立刻下車走到窗前,恭恭敬敬地說:「女兒拜見母皇。」
朱玉瀟一怔,猜到那人是看到自己坐着姐姐的車,車前又掛了御用金牌,才會誤會。她抬起窗簾一看,看到一張無比秀麗的臉龐,便問:「我不是你母親,你是……凌兒?還是…潔兒?」
朱芷潔一看,果然不是母親,卻和母親長得十分相似。想起母親昨日令人傳話告訴自己姨母不日回國,立刻明白了。又拜道:「潔兒不知是姨母在車裏,認錯了人。」
朱玉瀟下了車來,拉着朱芷潔的手,細細看了看,邊看邊說:「果然很像,非常像。」
朱芷潔猜到是說她像父親,也只能由着她盯着看。這個姨母她一直都聽說過,下嫁了蒼梧國慕雲氏,但要說到見,還是頭一次。
「姨母與母皇長得也好像,連聲音都有幾分相似。」朱芷潔也笑着說。
「親生姊妹,哪裏有不像的。」朱玉瀟笑了起來,不自覺地用觀心之術又細細看了看,發現這個小姑娘心如明鏡,十分純淨。
「就連看我的眼神都很像呢。」朱芷潔又笑笑說。
朱玉瀟心中咯噔一下,暗想,她不知道我是在以觀心之術看她,姐姐竟然沒有傳她這個。當即換了話頭問:「潔兒,你住哪裏。」
朱芷潔回道:「我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