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之還我河山 第1542章 與子偕行_頁2
更新:04-24 07:31 作者:漢唐風月 分類:軍事小說
讓人嘲諷的,而且是曾經在淞滬前線和日寇血戰過的戰友,他們曾經的戰鬥,亦是激烈悲壯。
如果不是戰時,依照劉浪的脾氣,一定會下車,打服這些刺頭兵,讓他們知道,之所以在整個大撤退的浪潮中,他能逆流而行,那是他夠強,獨立團夠強。
唯有擁有最堅強意志的軍人,才敢選擇忘記死亡的恐懼,向着死神鐮刀揮舞的方向,逆流而行。
可是劉浪也知道,他必須忍。通過方才172師的精神狀態,他已經知道,第21集團軍全軍已經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邊緣,一個引子,都有可能會導致這支心理已經壓抑到極限的大軍徹底崩潰。
陸軍少將滿臉歉意,但卻也無可奈何,他是172師副師長,可不是後面這幾個步兵師的指揮官,況且,就算人家給他這個陸軍少將面子,但,路,人家讓了,物資也搬開了,你總不能讓人家連個牢騷話都不說了吧!
直到,劉浪看見一名被擺放在路基邊上的一名傷兵在車隊經過的時候,徒勞的閉上眼睛來抵擋車輪激起的灰塵,他甚至連閉上眼瞼,都有些費勁。
劉浪徹底被怒了,手一揮,命令車隊全體停車,跳下車,大步走到被放在擔架上的傷兵面前目光死處一掃,厲聲質問道:「這是誰幹的?」
可能被劉浪的威勢所攝,也或許是一個陸軍上校外加一個陸軍少將的軍銜足夠高,一時間沒有人回答劉浪的話。
「我見過很多軍隊,中央軍,川軍,西北軍,晉軍,東北軍包括日軍,他們有的戰鬥力強悍,有的戰鬥力稀鬆平常,像我們川軍,很多人因為喜歡抽大煙被你們戲稱為雙槍軍,甚至有的因為裝備差被稱為叫花子軍,但他們共同的特徵,包括被我們稱之為鬼子兵的日軍,從未拋棄過自己負傷的戰友,哪怕是背,是抬,也要把他背回去抬回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他遺棄在大路邊上。」劉浪的聲音猶如金石,說得一群21集團軍官兵們面如土色。
「長官,他要死了,醫生說沒辦法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我們只是想,讓他躺在一個干點兒的地方!」
一名身形瘦弱的士兵抹着眼淚站了出來,想來,將受傷的戰友放在這個地方,他也是不願意的。可是,他應該也是沒力氣了,尤其是在這樣的狀態下狂奔三天後,不願意把即將死去的戰友放在冰冷潮濕的泥地里,那只能放在還算乾燥的公路邊上了。
劉浪知道,這只是遺棄傷兵的開始,隨着地面上的日軍開始追擊,天上的日機不間斷的開始轟炸,當潰退不可避免的來臨後,遺棄傷兵的行為會越來越多,不光是21集團軍,幾乎是整支淞滬大軍,高達十萬的傷兵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亡在那兩條只有300公里的公路兩側。
本來,他們是可以回家的;本來,他們在傷愈之後是可以歸隊的;本來,他們是有機會繼續朝兇惡的日寇射出自己槍膛里的子彈的;本來,他們是可以成為一支軍隊的骨幹力量的。
但,他們沒了這個機會。統帥部的失誤,戰友對生的渴望以及軍心的潰散,讓他們失去了這個機會。
劉浪輕輕撥開傷兵身上蓋着的一件軍服,眼角也忍不住微微一抽,傷兵的傷,的確很重,雙膝以下盡皆失去,就用髒呼呼的繃帶裹住,鮮血透過並不厚的繃帶不停的向外滲透着。
傷兵蒼白的臉色已經表明,不說什麼細菌感染,大量的失血已經在悄然奪走他年輕的生命,不出意外的話,傷兵就會像剛才那名士兵所說的一樣,會很快死去,或許,都不用等到車隊全部通過。
是的,他要死了。可是,劉浪覺得,自己必須得為這個傷兵做點兒什麼,更確切的說,是為所有傷兵。
劉浪抬起頭,目光迥然的看向周圍靜悄悄不再說話的士兵們,努力平靜着自己的聲音:「他快死了,可是,這並不是你們可以放棄他的理由。對於戰士,戰死沙場,死亡不過是歸宿,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是,戰士最怕的,卻是戰友的背叛,當他替戰友抵擋來自敵人的攻擊的時候,戰友卻落荒而逃;當他受傷,需要戰友的幫助的時候,戰友卻離他而去。。。。。。
《秦風---無衣》中曾有首歌是如此唱的: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