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在裏面響了起來：「不是新雪做的。」

    竟是方禦寒。

    言台秀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閃動着，在廊門處悄然停下了步子。

    有些低低啜泣着的聲音響起：「……我……也沒說就一定呀……少爺離奇受傷昏迷……嗚……後面更是莫名其妙直接消失了……新雪自那天后……也是不見了蹤跡……」

    方禦寒冷冷的聲音跟着響起：「媽說沒事就沒事，你耐心等就是了。怎麼？怕你主子沒了，未來的榮華富貴享受不到了？」

    「我……沒有……」啜泣着的女孩兒似乎有些懼怕她，怯怯懦懦的沒有正面答話。

    提到了言紫紗，言台秀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六祖母早上時和她的通訊。

    「……臣兒沒事了。他現在只是在某個神秘的地方，很快就能回來了。」

    ……

    翠竹掩映着的茅屋庭院裏，環境清幽，黑衫老人正在和一個道袍老頭對弈着。

    他拈起一顆黑子，躊躇萬分，最終輕嘆口氣放回了棋簍內。

    「中途半端，明守暗攻。我輸了。」

    道袍老人同是蒼髮矍鑠，飄逸脫塵，仙風道骨。

    他捋着白須，呵呵笑道：「明者，明而生暗。速者，速而致遲。專於進攻，難免疏於防備。況且，你現在心境浮動，坐隱之道，論而不得。」

    黑衫老人感慨道：「那年我見你時，你還挑着言家的事。當時你也與我大談黑白之道。言必稱中庸，理必講調和……」

    他頓了一頓，問道：「而看你如今行棋佈局，已經不像往日。怎麼？可是有新的感悟？」

    「言家……那都是過去之事了。」道袍老人說道：「如今，只有蜀山道人永跪。」

    黑衫老人沉默了片刻，說道：「無論你是曾經的言家大長老，還是如今的蜀山掌門永跪……兩界之事，都還是需要你。」

    「人之有生也，如太倉之粒米，如灼目之電光，如懸崖之朽木，如逝海之一波……」永跪道人晃晃頭，說道：「我那十個徒弟都已經盡數交給你安排了。你怎麼還惦記着我這把老骨頭。」

    黑衫老人再次沉默，忽然道：「你說到你的徒弟……我琢磨了許久，這次事了後，讓先跪先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去？」道袍老人似疑惑道。

    「回你蜀山。這些年下來，你那其他幾個徒弟我也或多或少見過……但唯有這個孩子最得我看重，他天資異稟，性情豁達。將來你蜀山之事，交付與他也是上上之選……」

    道袍老人笑道：「論輩分論威望我本都不應該妄議你，不過你這個人啊，正好比這博弈之道。初時撒陣如網，謀定全局，中時全力猛攻，有進無退，末了卻又開始畏手畏腳，思前顧後。如此之棋，焉能不敗？」

    他跟着撫須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蜀山不需要有臨陣脫逃的弟子。況且……此番風雨動盪時節，正是他們有所作為之時。我蜀山弟子盛世當隱，亂則自當出世衛道。」

    黑衫老人皺起了眉頭：「我不是在跟你說笑的。這次的事，讓我感覺到，變數太多。臣兒也是一度失聯，好在最終還是在我設定好的軌道之內……但先跪這兩孩子……卻難以預料。」

    他深深的望着棋盤對面的老人，說道：「我也並不是讓他回你蜀山去歸隱，不問世事。將來無論是普通人，還是……總之先跪這孩子在未來……會是我預想中的主力。初期就讓他冒險，實在太不值得了。」

    永跪道人卻搖搖頭道：「冥冥中自有定數。他二人是生是死，未來會是怎樣，非人力所能干擾。倒是……方小子那裏沒有意外吧？」

    說到這個，黑衫老人臉上憂心忡忡。

    「我將指引器放在了王座之上。他時間之試結束後應該就能注意到。說起來他要是力量再薄弱些，對時空的察覺力更低點。我倒是希望，他能只把這些當做純粹的遊戲就好了。而我更憂心的卻是，兩百多年沉寂下來，神殿之力已經極其微弱。況且……唉，總之是時不我待啊。這次和『那邊』的議會，你務必也要去。」

    ……

    西江城區域在那天的地震之事後，到了大約傍晚時分，一切總算恢復如舊。

    而在第二天，就有一個轟動西江城的消息四散傳來，在網上的論壇里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