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從下午一直做到半夜，顏嫿寸步未動。郎紅月來了又走了，郎察打過電話來，顏嫿接了，也沒聽到他說什麼。

    仿佛她只是人在這裏，心已經跟進手術室里去了。

    「牛奶。」郎若賢已經第三次給顏嫿送喝的了，之前叫了外賣她一口沒吃。

    顏嫿沒動，郎若賢直接把人的手扳開，將牛奶塞到她手裏去。

    「等會滾滾出來，你不想照顧他？」郎若賢冷聲道，「不吃不喝有用嗎？」

    顏嫿拿着牛奶在長椅上坐下，喝了一口又端起已經涼了的外賣。娃娃臉想說他去重買，郎若賢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

    「謝謝。」顏嫿幾乎是把飯吞下去的，郎若賢知道她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倒下去，飯菜是冷是熱什麼味道她根本不在乎。

    轟隆隆！外面突然雷聲大作，幾聲轟鳴過後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上個，很快凝成一道道水線。

    幾道閃電划過，窗外亮如白晝，手術室的燈……亮了。

    「謝謝。」郎若賢在醫院門口和霍頓握手。

    對方彬彬有禮的搖了搖頭：「我欠你個人情，再說我是個醫生，這是我的責任。」

    「知道你還有事，直升機已經在城外等着了。」郎若賢淡淡的笑了笑，「替我轉告花二爺，日後他回國的話，我掃榻相迎。」

    霍頓哈哈笑了兩聲：「你們倆就是華國人說的……既生瑜何生？每次見面都要打一架，我怕他回國你們倆得天天打。」

    「他打不過我。」郎若賢做了個請的手勢，霍頓擺擺手上了車。

    病房裏，顏嫿一邊哭一邊把醫生送走。

    「非常順利，現在就等寶寶自己醒了！」這句話在她耳朵里好似梵音，一瞬間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郎察知道手術成功特地打了電話來問。

    「我就說滾滾不會有事，看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說的就是我重孫了哈哈……」

    顏嫿：「嗯，爺爺您快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老人是真的擔心滾滾，顏嫿很感激這一份善意和親情。相反，其他人……

    「怎麼還沒醒？」郎紅月踩着高跟鞋進來，先是看了看床上的滾滾，又問顏嫿，「醫生怎麼說的？」

    「麻藥過了，自然就醒了。」顏嫿揉了揉眉心，滾滾沒事了，她緊繃的神經一放鬆身體的反應就出來了，又困又累。

    「那是什麼時候？」郎紅月見她這副樣子又開始說教，「滾滾還沒醒呢，你就一副沒事了的表情，他可是傷到了腦子，萬一變成傻……」

    「姑姑。」推門進來的郎若賢打斷她的喋喋不休，「醫生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郎紅月瞪了他一眼，低頭嘀咕了幾句站起來：「算了，我還是去問問醫生的好，你們倆都不靠譜。」

    「你休息一會，醫生說滾滾至少12個小時才會醒。」郎若賢打開門，兩個保鏢抬着張床進來放到滾滾的病床邊上。

    顏嫿看着他，郎若賢走到門口：「我回郎宅，白天接爺爺過來，你可以放心睡，門口有保鏢。」

    「謝謝。」

    門要關上時，裏面傳來小小一聲。

    郎若賢彎了彎嘴角，輕聲道：「不用謝。」

    顏嫿是聽不到的，她小心握着滾滾胖嘟嘟手躺在他身邊。滾滾身上的管子沒了，雖然頭上還纏着紗布，但是顏嫿能感覺到他平穩的呼吸。

    「兒子，趕快醒過來，媽媽帶你去遊樂場玩，給你買小汽車，機械人，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房間變得安靜，顏嫿已經睡着了。門被悄悄推開，郎若賢走進來。

    「……」他先給顏嫿蓋好被子，又摸了摸滾滾的臉蛋，然後站在床邊看着母子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娃娃臉推門探進來個腦袋。

    「少爺……」

    郎若賢抬手打斷他，把病房的大燈關掉，留下床頭一盞夜燈才走出病房。

    「少爺，精神病院那邊問是不是可以給郭曉彤吃第二次藥了。」

    郎若賢：「不急，賀明凱打算什麼時候去接她出來。」

    「好像是下周。」娃娃臉幸災樂禍的道，「郭曉彤她媽鬧到公司去了，要一半股份，不然就不離婚。」

    郎若賢挑了挑嘴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