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觀察每一個人，學習他們的行為方式，以便在虛假的世界中構築出足夠真實的他們，對吧？」

    「.」

    不知道在哪裏的遺民沉默了。

    可喪鐘沒有放棄這個可以打擊對方自信心的機會，直接又說道：

    「你原本想要用泥臉血漿來實現更近一步的計劃，也許是改進這些假人，製造更好的npc？我不清楚，但對王座上的上帝之軀下手，是你做過最大的錯誤決定之一，你沒感覺自己被詛咒了嗎？」

    天空中傳來了對方氣急敗壞的聲音：「詛咒？那是偽科學！沒有人能證明詛咒確實存在，我只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勝過命運！人人都可以幸福！」

    「啊，對對對！」

    蘇明抬頭看向了一塊雲，並覺得那有點像是豬頭的形狀。

    「你什麼都不懂，喪鐘，命運太不公平了，對我太殘酷了。」遺民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了，可是語氣依舊充滿了堅定，他說：「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但每個人都本該擁有自己的世界，成為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命運的奴隸！服從那可笑的故事安排！」

    「啊，對對對！」

    喪鐘又看向了另一塊雲，這次的雲彩像是一坨屎。

    「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為了不再讓別人重蹈我的覆轍，他們只需要.繼續生活，在我送給他們的世界裏。」

    遺民的聲音變得充滿了誘惑，讓人聽了，就要忍不住贊同他的觀念。

    接受別人贈送但可能留有後門的『世界』，然後在裏面傻笑？過上完全順風順水，沒有任何波折的人生？

    不存在上班遲到，不存在下了雨卻忘帶傘，甚至不存在意外懷孕？

    一切都向着完美的方向發展，而它是被人安排過的。

    這確實有點上帝的味道，但遺民還是不懂，為什麼上帝明明能做到這些，他為什麼沒做啊。

    之前猩猩和蘇明提到過的，『超越快樂原則』，也可以反向去看。

    當一個人什麼事都無比順利的時候，那他的欲望也是在無限進化的，每一次感受到快樂所需要的『藥量』，都得比上次更強。

    比如當了總統之後，就會想當地球球長，接下來當太陽系系主任，然後則是銀河系系主任。

    然後呢？征服另一個河系？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整個宇宙？然後是多元宇宙？

    也許遺民能做到這一步吧，但他肯定是有極限的。

    人存在極限，欲望不存在極限，這終究只會是悲劇。

    遺民這是走超越之道給走歪了啊，不，也許他這個才是正宗的創造之道才對，只不過他的上限低了點，他也沒有去限制那些在『夢』里的人。

    大概算是夢吧，完美的一切，說到底，只會是一個白日夢。

    「快出來吧，別躲了，讓我一劍砍死你，然後把你腦子裏關於『空白』的記憶取出來。」

    蘇明隨便地擺擺手，招呼對方出來受死，顯然是不想說太多了。

    面對仿佛痴漢一樣的喪鐘，對方顯然沒有同意這個條件，那聲音依舊是從未知的方向傳來：

    「不！你休想我投降，你自己過得不幸福，就否認別人可以幸福的可能性，這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