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 第四章 殷勤青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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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醉不歡,酒香氣染滿了半邊天幾天不散。
沒有資格入軍營的民壯們嗅着酒氣每天狠狠多吃兩碗飯。
「只要武少夫人來就一定有好事。」
「希望我也能在武少夫人面前表現一下。」
「那你可得拼了命的練了,這麼多人呢。」
「我肯定練好了,到時候除了穿上兵服,還可不可以跟武少夫人要別的獎勵?」
「你想要什麼?要個媳婦嗎?」
有嫉妒有不滿但沒有抱怨,更多的是遙望着的軍營憧憬,以及大笑。
武鴉兒坐在人群外圍,不說話但時不時的微笑所以不顯得突兀。
演武是給淮南道來的祝通看的,優勝者也是祝通選出的,與大家共歡的也是祝通,但民壯說的最多的還是武少夫人。
在這個軍營里真正的主人是武少夫人。
「你吃的這麼快?」老韓走過來噗通在他身邊坐下,兩隻手握着一根大骨頭,一邊說話一邊用力的啃,與骨頭上殘存的肉絲進行一場戰鬥,「今天我搶到了最大的一根骨頭。」
為此得意洋洋,又感嘆。
「武少夫人真是太好了。」
武鴉兒看他一眼:「我讓你餓過嗎?」
他們吃喝算不上精貴,但酒肉是不斷的,餓肚子更是沒有。
跟過來的其他人都笑了,壓低聲音:「老韓原來這麼愛吃骨頭,家裏以後的骨頭不用浪費了。」
老韓將一根肉絲從骨縫裏挑出來在嘴裏仔細的嚼,臉上帶着勝利的喜悅和滿足:「我剛當兵的時候,天天餓肚子,野地里見到了狼,我的眼比狼都綠。」
其他人默然,想着自己剛當兵的時候,日子過的的確很苦。
當重新來一次,能這樣天天吃飽飯偶爾能吃肉啃骨頭喝酒,真是做夢都笑吧。
看看這些開心的民壯,自從他們進來後,每天都有新的人開開心心的來進這個籠子。
「這樣練兵可不行,這些兵只是為了吃肉。」一個男人皺眉搖頭,「這可不是高明的手段。」
武鴉兒道:「這是很高明的手段,因為這些人本也不是為了當兵。」
說是為了剿匪為了保護家人,但沒有幾個人真把這個當必須做的事,心裏真正指望的還是官府。
大家就是一時意氣,怎麼把一時意氣凝住不散?
為了當兵的知道要吃苦也忍了吃苦,不為當兵的總要有個留住的信念,吃飽飯吃肉,一人吃飽吃肉,全家吃飽吃肉,再苦再累也能咬牙忍。
「如果不是這些吃喝,這些泥瓦匠打柴的種地的店鋪小夥計,哪裏忍得住這麼辛苦早就跑光了。」武鴉兒道,這幾天他訓練新丁走隊列,常常用棍子打,一棍子下去胳膊腿都要紅腫,但那些新丁都忍下來了。
其他人想明白這個,覺得有道理但又覺得不太對。
有男人不服氣的:「這個手段,難道能讓這麼多人一輩子吃肉喝酒?」
有金山銀山也不能吧,現在吃肉喝酒是開心,一旦少一頓肉一頓酒,只怕就要翻臉不認人,,酒肉朋友不可信,靠着酒肉也留不住人。
武鴉兒道:「也許不用一輩子,只是要他們等到不是為了吃飽飯吃肉的時候。」
那是什麼時候?男人們一怔。
「這就是竇縣古怪的根源。」武鴉兒道,「或者說淮南道的古怪。」
這些民壯是武少夫人的家將訓練的,但真正的武少夫人哪來的這麼多家將護衛,又剿匪又訓練民壯,還無聲無息中把整個竇縣握在手中。
這是以訓練民壯的名義擴兵,而訓練民壯的理由是為了剿匪。
「竇縣鬧山賊也有古怪。」
這個問題他曾經想過,現在已經可以肯定。
老韓將骨頭上最後肉絲吃盡結束了戰鬥:「到底什麼古怪見到武老夫人和武少夫人就知道了。」
他們又不是來真當新兵的,這民壯營也不可能真正的困住他們。
武鴉兒道:「我去縣衙看看。」
竇縣淮南道的古怪他其實並不在意,他只要知道他的母親怎麼樣,在這裏看的差不多了,進入竇縣也穩了身份,既然在軍營沒有機會見武少夫人,他直接去縣衙吧。
武少夫人很少見客,除了偶爾出來看看民眾和軍營亂撒些錢玩樂,其他的時候都安靜的在縣衙後宅里,更是從沒有干涉過竇縣的官府事務,但官府的吃喝用度她全包了。
主簿坐在溫暖如春的衙門裏,剛煮好的茶倒在杯子裏,香氣四溢,先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才端起來:「又換了新茶啊。」
倒茶的小吏應聲是:「最近有不少茶商跑來賣茶,少夫人不知道哪個好喝,就讓都買了,然後再選哪個好。」
他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喝了口,神情回味,又認真思索。
「我覺得這款很不錯,茶水房現在是白貨商的桂眉被拿走喝的最多,這款我放過去試試。」
主簿瞪眼:「這些茶都放在茶水房隨便拿?」
「是啊,有的喝的多,有些則無人問津,其實就是味道怪一些,茶是好茶呢。」小吏道。
主簿看着小吏,小吏臉上那一副無關緊要的神情,似乎這是司空見慣的事不值得一問,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惱怒:「還學會挑嘴了,都忘了不久前連口熱水都喝不到了。」
以前的日子好像真的想不起來了,小吏想了想,一拍頭:「大人,祝通大人是上差,我們要多準備宴請吧,是在縣衙里準備呢,還是去外邊的酒樓?最近又開了家酒樓,據說東家是京城來的,祖上師從御膳。」
這小竇縣的酒樓兩隻手數的過來,其中一半不過是掛着酒幌子的食肆,生意多數時候都半死不活,現在竟然還又多開了一家,還是京城來的人開的。
不知道該說京城的人瞎了眼呢,還是說他們竇縣脫胎換骨了。
主簿想了想:「新開的酒樓飯菜怎麼樣?」
小吏笑了:「大人您連吃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