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出她心中不安的情緒。

    姜凝秋目光觸及她那頭銀絲、蒼白的面容，心裏一陣發酸，看了周元毅一眼，哽咽道：「西山。」

    「幫我在他旁邊建一間屋子，他一個人會寂寞。」

    姜薇微微抬頭，所視之處皆是黑暗。

    她看不見了。

    大夫說悲傷所致，導致短暫性的失明，卻又不確定要幾年才會重見光明。

    她想看不見了最好，免得觸景傷情。

    「好。」周元毅眉頭緊鎖，但還是一口便應下了。

    姜薇起身，一步一步往風處而去，手指扒着門框，「清南，你想我了嗎？」

    隔了半響才她又道：「我想你了。」

    許是悲傷到至極了，她連一滴眼淚也落不下了。

    姜凝秋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奪門而出。

    周元毅看了姜薇一眼，隨後抬手示意門口的暗衛注意她，才大步走出了院子。

    ……

    周書禮來時見到的便是她迎風而站的樣子，蕭瑟寂寥，柔弱的身子卻透露出一絲堅強，讓人心疼。

    他揚起笑容道：「知道我要來，在等我？」

    「我在等風。」

    也在等他。

    微風吹起她兩邊的銀絲，冷艷的面容如同死水一般，激不起一絲漣漪。

    接着聽見她又道：「我想吃糯玉圓子。」

    哪怕吃到吐，她也甘之如飴。

    周書禮知道她這話不是對他說，沉寂了半響，他開口道：「我這就去買。」

    不是他！

    不是他的聲音！

    不是蕭清南……

    「不用了。」姜薇轉身往床邊而去。

    ……

    周元毅的速度很快，短短用了三日便在西山修了一間屋子。

    屋子裏有股淡淡的檀香木，她雖然看不見，也知道這屋子費了不少銀子。

    除了一日三餐，姜薇沒有要任何人呆在這裏，整日守在蕭清南的墳前，絮絮叨叨，她從不知原來自己也如此多話。

    手指撫上木牌，輕聲道：「清南，我好像沒那麼堅強。」

    「你保護我，好不好？」聲音透露出一絲哀求。

    離她不遠也不近的樹下，站着一對男女。

    女子咬了一下唇角道：「我決定了。」

    男子沉寂了半響，毅然決然，「我陪你。」

    女子溫柔一笑，看向他，輕聲道：「你後悔嗎？」

    「後悔，後悔沒能保護你們。」男子伸手理了理她耳邊飛揚的碎發。

    又輕聲道：「這一次，不要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