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聲四起。

    吳塵發現，許多和他一樣選擇坐進角落裏的酒客都在不停的擦着眼淚。

    聽燃起香煙，從隔壁桌挪到他身邊的交際花說，這些都是夜總會的常客。他們幾乎每晚都來光顧。就是為了等雪玲小姐像今天這般忽然出現，唱一曲何日君再來。

    「腦殘粉。」冷冷的看了交際花一眼，魔女脫口而出。

    「呵呵……」吳塵頓時被逗笑。

    很快，那個捧着煙盒的小女孩又急沖沖的趕了過來。「大爺，雪玲姐請您去後台相見。」

    話音未落，饒是一直在他身邊賣弄風情的交際花也不禁掩口驚呼：「天哪，這還是頭一次啊……」

    自從走進夜總會後，表情就冷冰冰的魔女，頓時如臨大敵。

    「好的。」吳塵沖魔女微微一笑：「那就，去看看？」

    「嗯。」吳塵也沒幹什麼啊，魔女的表情就神奇的軟化了下來。然後就柔順的仿佛一隻小貓咪，綴着他的身後走向了後台的化妝間。

    一條靠牆擺放的金屬長桌，間隔着鑲嵌着一面面再普通不過的梳妝鏡。

    與平常人家的梳妝鏡最大的不同是在鏡子周圍，圍滿了一圈明亮的燈泡，將梳妝鏡里的絕色容顏照耀的纖毫畢現。

    曾有人說，赫本、羅蘭、夢露這些黃金時代的女神之所以如此光鮮亮麗，就是因為那時候還沒有無所不在的手機偷拍和高解像度相機。於是，朦朧產生完美。如果真放到現在，也就一般。

    吳塵沒有見過傳說中的女神本人。然而在庇護所的劇情世界裏，她們的美絕對是經得起近距離聚焦的。就像神級會開啟各種美化一樣，各個劇情世界的主角也有規則上的加成。

    所以，眼前這位端坐在化妝枱前的大明星。又是一個精緻完美的庇護所寵兒的典範。

    「小迎春不懂事，不知道香皂的真正價值，希望您能原諒她。」美人說話時，兩塊香皂就放在桌角潔白的香帕上。

    「她雖然不知道。但我卻知道。」見美人的左手似乎有隱疾，吳塵這便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卸妝用的棉紗，輕輕擦拭着美人臉頰上的胭脂粉底。

    棉紗上蘸着的卸妝油似乎效果很差。吳塵想了想，旋即將一塊小香皂在金屬眼影盤的邊緣。輕輕碾磨。動作輕柔而充滿了韻律。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為一位書法大家細心的研墨。

    再將卸妝油滴入碾成油粉的香皂，再用棉紗蘸取。別說，效果極佳。

    香皂的去污效果本來就很好。再加上殘留其中的元氣，不僅僅能卸妝，連皮膚的護理也一併做了。

    等吳塵將妝容卸盡，一張出水芙蓉般的美麗面容，旋即被高亮的卸妝燈照耀的纖毫畢現。這張青春無瑕的絕美臉蛋，饒是見慣了美人的吳塵也忍不住驚嘆。

    「好了。」將最後的唇彩拭去，吳塵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棉紗。

    「您是個紳士。」雪玲輕聲一笑。

    「就像『我是個好人』？」吳塵笑着打趣。

    「女人能很容易分辨出男人接近自己的目的。跟着會下意識的決定讓這個男人靠自己多近。」能夠在魚龍混雜的夜總會如魚得水。還成為最紅女歌星的人，絕不像她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更何況，她還經歷過超時空規則的洗禮。

    「我想請您去我的銀橋戲院。」吳塵直接道明來意。

    「好。」雪玲也清楚的表達了心意。

    「條件？」吳塵追問。

    「包吃包住，月薪5塊香皂。」雪玲脫口而出。

    「好。」吳塵笑着點頭。

    「百樂門的幕後老闆不會善罷甘休。」簽了份照亮人生的新合約，雪玲忽然開始緊張起來。就像是佔了便宜又怕被父母發現的小女孩。畢竟，改換門庭在哪個時代，哪個行業，都是很嚴肅的一件事。

    「我知道。」吳塵笑着將她扶起：「既然敢簽你，我就有能力保護你。」

    「好的，老闆。請您先走。我打理好一切，隨後就到。」

    「沒問題。」吳塵旋即告辭離開。

    撬牆角果然很爽啊……

    招募到第一位金釵，吳塵整個人都樂到飄起。那種感覺，就和守得雲開見月明是一樣一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