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有人又去煩皇帝陛下。

    等到人都下了階，鍾遲遲才悄然閃入殿內。

    皇帝陛下還坐在龍椅上，神色沉穆、目光幽深地望着門口，仿佛還在思索着對吐蕃作戰的事，整個人喜怒不辨，高深莫測。

    看到她的一瞬，李長夜愣了愣，旋即，雙眸漸漸彎作新月，笑意瀲灩流動。

    他抬起手，招呼道：「遲遲，過來！」

    鍾遲遲足尖一點，飛燕一般撲進他懷裏。

    李長夜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吸了一口氣，戀戀問道：「什麼時候來的？」

    「陛下『何懼流言』的時候！」鍾遲遲笑嘻嘻地回答。

    李長夜驚訝地抬起頭：「來這麼久了？一直在外面？怎麼不去浴堂殿等着？」

    她嬌滴滴地摟着他的脖子，道：「聽陛下話，聽得入了迷，不捨得走呢！」

    李長夜頓時哈哈大笑。

    ……

    「應該就是我在雲亭山谷中的那種毒，那個吐蕃巫，就在長安！」鍾遲遲道。

    她只是同李長夜提過中毒，卻沒過這毒和吐蕃巫的關係，剛才李長夜將禍水引去吐蕃，完全是他信口胡的。

    李長夜聽了也沒有太意外，點頭道：「你這陣子搬進宮來，宮裏有金鐘陣，不怕他作祟！」

    鍾遲遲蹙眉道：「那外面——」

    「外面那是你的事嗎？」李長夜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額頭，「還沒拿到皇后鳳印呢！你着急什麼憂國憂民？」

    鍾遲遲紅了紅臉，拍開他的手，道：「陛下還是派人把窺機召回來吧！」

    她雖然沒了巫力，好歹有半個徒弟可以用。

    李長夜點零頭，立即吩咐了下去。

    鍾遲遲突然有些奇怪：「窺機怎麼還沒回來？」難道真念上了七七四十九？不至於吧？

    李長夜搖頭道：「回京後事務繁忙，似乎沒有淮南那邊的奏摺，朕也沒特意過問！」隨手拿起茶盞餵到她唇邊，「反正已經派了人去，有沒有求到雨，很快就知道了！」

    鍾遲遲點零頭，正要就着他的手吃茶，唇剛沾到茶盞，突然——

    「啪——」茶盞脫手，摔在霖上。

    李長夜懸着手，微微一怔。

    鍾遲遲卻臉色瞬變，立即拉了他的手診脈，心臟頓時提到了喉嚨口。

    李長夜自覺沒什麼，原想安慰她一聲，卻見她按在自己脈上的手指竟止不住顫抖，微微一怔，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