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將死 三十三、聊聊?
陳功哲醒來就看見滿臉憔悴的母親坐在床邊暗自垂淚,心中不由一陣激盪。想說些什麼,喉嚨里卻好似塞了塊燃燒的木炭,乾澀嘶啞夾雜着火辣辣的疼,只能勉力叫了一聲>
龔小萍聽到兒子的叫聲,趕緊擦擦眼淚起身走過來扶住陳功哲:「阿哲,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知道媽聽到你昏迷之後,媽有多擔心麼?怎麼樣,感覺有沒有好點?還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肚子餓不餓?要不媽去給你買最喜歡吃的滷煮?」
陳功哲搖搖頭,只是睜大眼睛望着龔小萍。
龔小萍想了想,連忙換個話題:「你是問打人兇手的事情麼?放心,你爸爸已經去和京城巡警局交涉了,還通過部里、議會以及親朋故舊等各種渠道向京城方面施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些打人兇手一定會很快緝拿歸案,從嚴從重懲處的。你就安心養病吧!」
陳功哲還是搖搖頭,牢牢盯着龔小萍。
龔小萍拍拍額頭:「你是想問你那兩個同學的情況吧?他們兩個都沒什麼大事,頂多就是些皮肉傷,清洗包紮後就各自回去了。——不過兒子,我知道這事兒不怪你,是你那個同學惹禍,才讓你平白無故受了牽連。可是你現在已經上高中了,不是初中小學不懂事那會兒,應該收心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哪怕考不上好大學,讓你爸把你送進軍校,以後也可以出人頭地。何必天天跟那群不三不四的同學鬼混呢?」
陳功哲一腦門的不耐煩,假模假樣地「哎呦」了幾聲,順勢躺在床上,頓時唬得龔小萍六神無主,趕緊說道:「兒子你別生氣,我不說就是了,你趕緊躺下歇着吧!」
陳功哲喘息片刻,才嘶聲問道:「媽,我、我是怎麼到醫院的?」
龔小萍連忙回答道:「還不是那些小王八羔子打的!正好你昨晚上和今早上又沒怎麼好好吃飯,血糖偏低,結果你猛然站起來的時候就昏了過去,一頭栽在地上,那個血流的啊……隨後就被救護車緊急送到陸軍總醫院。幸好經醫生檢查並無大礙,只要臥床休息幾天就能痊癒,否則抓到那群小王八羔子後,一定讓你爸把他們全都送到西北種樹,這輩子別想再回京城!」
陳功哲眉頭大皺,忍不住直接問道:「我記得昏迷之前,孫家的小公主孫良姝就在旁邊,後來呢?」
龔小萍一拍大腿:「你是說孫家小姐啊?孫家小姐不愧是名門閨秀,不僅知書達理,而且古道熱腸,據說叫救護車的電話就是她打的,她還專門派了個警衛送你來醫院。以後你有機會見到她,可得好好感謝人家……」
知道孫良姝沒有親自護送自己來醫院,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陳功哲心中感覺一片失落。龔小萍還在邊上絮絮叨叨,但他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只能閉着眼睛躺在床上默默嘆息。
好在陳功哲都是皮肉傷,加上年輕人恢復得快,不過三五日工夫便痊癒大半,可以到處走動跑跳。但陳策勛和龔小萍為了向巡警局方面施壓,替兒子出這口惡氣,硬是把他強按在病床上多躺了一個星期。章子晨、劉聞辭等小弟倒也夠意思,期間不顧父母阻攔以及龔小萍的橫眉冷對,幾乎天天跑來醫院探望,讓陳功哲心中鬱悶大減。
有時陳功哲自己心裏在想:在小公主孫良姝面前被打至昏迷,雖說有些丟份兒,但未必就是壞事,至少能讓小公主徹底記住自己。
事實就是這樣,或許你記不清小學班上考試總是第一的同學是誰,也記不住音樂課上誰唱歌唱得最棒,但你卻能準確記起誰在教室里跑肚子拉了一褲襠、誰被老師一腳從講台上踹飛出教室。
同樣道理,小公主長那麼大,在她面前裝高雅、逞才華、獻殷勤的肯定大有人在,但在她面前被圍毆至重傷昏迷的,他陳功哲絕對是蠍子拉屎——獨(毒)一份。沒準兒小公主在燈火闌珊午夜夢回的時候,會忍不住回想起這段神奇的經歷呢?
再者說,女孩子有同情弱者的天性,而自己在她面前扮演的正是被欺凌、被損害的弱者形象。自己不摻雜半點水分的本色表演,說不定就成功勾起了她保護弱小、呵護弱小的天性呢?
說說到了臘月二十六七,正是買肉宰雞的良辰吉日。以往每年到了這個時節,都是陳功哲最happy、最自在的時刻,他可以呼朋引伴在京城內外撒歡,也可以躲在小弟家裏胡吃海喝胡天胡地。不過今年鑑於他大仇未報,只能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