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四當官 第三百五十七章 厘金局_頁2
司,要方士枚派幾個弓兵跟他們一道去中壩口設卡。」
「雷以誠不是左副都御史嗎,怎麼成刑部侍郎了?」韓秀峰下意識問。
「升官了,應該是剛升不久。」
「來的那兩個人有沒有這個厘金怎麼個收法?」
「過往的每千文商貨抽取三、四十文不等,」顧院長坐到李致庸讓出的板凳上,苦笑道:「如果只設這麼一個卡,抽取三、四十文也不算多,可雷以誠不只是設一個卡,仙女廟設,宜陵設,泰州設,姜堰設……韓老爺,您說說一船商貨運到我們這兒要抽多少錢?」
「也是啊,可人家官大,再說朝廷又准了,我們能怎麼樣,難不成讓那兩個候補官滾蛋,不讓他們在海安設卡?」
「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讓他們設。」顧院長輕嘆口氣,無奈地說:「方士枚估計是窮瘋了,看他那樣好像挺熱衷。」
「不管怎麼說他是巡檢,又要他出人出力,收到錢自然要跟他們分肥,他能不熱衷。」余青槐嘟噥了幾句,想想又說道:「韓老爺,聽那兩個候補官說雷以誠請旨設厘金局,是他的一個姓錢名江的幕友獻的計。」
韓秀峰沉吟道:「我看沒這麼簡單。」
「韓老爺何出此言?」
「征糧加耗,設卡收厘,誰不會啊,誰又不想?只是大清有『永不加賦』的祖訓,誰也不敢提罷了。」韓秀峰抬頭看着眾人若有所思的樣子,接着道:「前段時候覺明不是從清江浦帶回幾封京信嗎,信里提到朝廷為籌餉讓四川等省捐輸廣額,黃御史在信里說這主意就是雷以誠想出來的。」
「捐輸廣額,什麼意思?」顧院長好奇地問。
韓秀峰耐心地解釋道:「賊匪作亂,朝廷不是缺銀子嗎,我還在京城做會館首事時,戶部就曾疏奏推廣捐例,奏請捐納軍功舉人和生員,好像是捐舉人五千兩,附生三百兩。」
「舉人都能捐,那我們這些讀書人還讀什麼書,還去考什麼功名?」顧院長大吃一驚。
「顧院長,連您老都覺得這是一個餿主意,萬萬不可行,更不用說京里那些科舉入仕的科道言官了,反正是掀起了軒然大波,這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真要是連舉人都能捐,別說五千兩,就是一萬兩,砸鍋賣鐵我也要捐一個。」
「這是自然,那可是舉人!」顧院長想想又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時任太常寺少卿的雷以誠想了個變通的辦法,但可以捐各省鄉試的中額和學額。好像是一個省捐銀十萬兩,加文武鄉試中額一名,所捐遞增,但大省最多不能超過三十名、中省二十名、小省十名;一州、一廳、一縣,若捐銀兩千兩,可酌加文武學額一名,以此遞增。」
余青槐反應過來,喃喃地說:「要是讓直接捐舉人出身,天底下的讀書人一定不會同意,讓捐鄉試中額和府試中額就不一樣了,多一個中額就等於多一個中舉的機會,這是造福所有讀書人的事,讀書人自然不會反對。」
「不但不會反對,還踴躍捐輸。別說那些讀書人,連我都要捐幾百兩,也不曉得老家現在是誰在張羅這事,只要有人出面張羅,我岳父肯定會幫我捐。」
王千里感嘆道:「四爺,您別說,雷大人的這個主意還真妙。我們就說您老家四川吧,要是四川官員不當回事,那些讀書人一定不會答應。以前沒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機會,還不把那三十個鄉試中額捐滿,這就是能多中三十個舉人,而朝廷光從四川就能輕而易舉的籌到三百萬兩!」
「所以說設厘金局這事,雷以誠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用得着那個姓錢的師爺獻計嗎?」韓秀峰笑了笑,又說道:「要是沒猜錯,雷以誠是擔心被千夫所指,所以讓那個姓錢的師爺提出來,就算有人罵也不會全罵他。」
「還真是!」
「不說這些了,說了也沒用。顧院長,來的那兩個人有沒有提揚州那邊的戰事?」
「提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先說壞消息吧。」
「壞消息是從揚州分兵的那些賊匪,真奔京城去了。好消息是賊匪圍攻六合,不但沒攻下還死傷慘重。」顧院長頓了頓,又補充道:「據說六合知縣姓溫,叫溫紹原,湖廣人,跟您一樣是捐納出身的,還在運司做過一任經歷,後來才改任知縣的。不過去署理六合縣事時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