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着解脫的微笑。

    隨即，土地神的身軀開始逐漸風化，就像化作了一捧飛灰，肉體骨頭的部分轉眼間化作烏有。

    土地身死，它露出真實的形體，所留之皮足有近十米長，蛇頭模樣的皮都能給人直接當面具帶了。

    與此同時，放在眾人前面的蛇蛋傳來磕磕噠噠的輕響，一隻雪白的小蛇從蛋中破殼而出。

    老者死去，新生命出現，猶如輪迴生生不息。

    這多多少少讓三人有些觸動，土地神的生死輪迴和一般的生物不同，一個地方只能有一個土地，新土地神誕生，就代表老土地已經真正的灰飛煙滅了。

    觸動最大的應該就是冉青蓮，這姑娘或許早就意識到了天水宮的福伯並不是生病，而是壽元將至，只是自己心裏一直不願意相信看着自己長大的福伯會死。

    她輕輕捧起正在破殼的蛇蛋，眼波流轉間不知在想什麼。

    對於冉青蓮這個性格樂觀大方的姑娘來說，滿懷心事的表情極為少見。

    新降生的土地神有最基本的常識，通曉人言知道自己的使命，就像是在基因中代代流傳一樣。

    所以哪怕是剛破殼，小蛇也清楚自己出生就代表老土地已經死了，當然也不會像野生動物那樣出現銘刻效應，把眼前的兩人一鬼當成媽。

    它伸出分叉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眼睛，似乎看清了周圍的情況。輕搖蛇頭看向林天賜，用萌萌噠的童音道：

    「我想喝奶。」

    「……」

    老土地你先別死！這蛋到底是不是蛇啊！

    –‐‐——–‐‐——

    蛇是四肢退化的爬行動物，卵生。

    這點在異世界也沒錯，畢竟剛剛擺在林天賜他們面前的就是個蛇蛋。

    可剛孵出來的小蛇居然要奶喝，林天賜突然開始好奇這孩子的媽是什麼動物了……

    不，在那之前爬行動物和哺乳動物是怎麼繁殖的更讓人不解才對吧？

    話說回來，要奶喝還真是沒轍，要是換成酒，林天賜的靈寶葫蘆能管夠。

    而且在場的兩個姑娘，誰都不像是有奶水的……

    好在新降生的小土地神就是這麼一說，它咔嚓咔嚓跟吃薯片似的把蛋殼都吃掉，然後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打量着三人。

    話說吃蛋殼有啥用？補鈣嗎？

    林小哥兒腦子想的有些偏。

    冉青蓮則弄了點土雞肉什麼的給小白蛇吃，不知道它能不能消化。

    畢竟大家都沒有養土地神的經驗，別說土地神了，就連養動物的經驗都很少。林天賜更是只養過狗，怎麼養蛇……

    這專業不對口兒啊！

    它嗅了嗅冉青蓮切下來的一塊雞肉，呸的一口吐掉，像是不喜歡吃肉。

    林天賜見狀就知道這東西跟菖蒲一個德行，於是他摸出了枚玉清果。

    這下小白蛇倒是高興了，一口把玉清果吞下去，然後美滋滋的盤在林天賜大腿上閉目養神。

    到底是土地神，跟一般的蛇類並不一樣。

    實際上土地神根本不需要吃東西，主要靠自己守護土地的香火以及靈氣過活，小白蛇算是個混血，大半是土地神，所以可以接替老爹的位置，另外小半……

    那就只有去了神機門才知道它媽到底是誰。

    「林師兄，這蛇蛻……」

    冉青蓮所說的正是老土地死後留下的蛇皮。

    蛇蛻可入藥，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一味藥材。

    土地神的蛇蛻可比一般的蛇蛻貴重多了，用來煉製仙丹都毫無問題，且這張長達十米的蛇蛻量也非常足。

    但林天賜看了看冉青蓮的表情，搖頭道：

    「待會兒咱們找個地方給老土地做個墓吧。」

    墓碑純粹是心理安慰，沒有實際意義，畢竟老土地已經回歸天地了。

    留個墓碑，頂多就是給小土地留個能拜祭的念想。甚至於它都不會去拜祭，土地神沒有凡人那種生死觀念，死亡不過是換一種存在形式。

    說歸說，可人啊，總有一些脆弱的地方。

    蛇蛻固然好，卻也不及換一個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