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那也不對。

    畢竟死了人，豈能暗自偷笑，良心何在。

    大家表面悲痛，做足面子，這很好嘛。

    突然鑽出來的胡先生，一言道破其中關鍵，成陽公主能樂意才怪。

    胡先生不慌不忙，「殿下息怒！仔細想想，這兩年陛下種種措施手段，都顯得格外激進，不留情面。孝賢太后獨居建州城內，公主殿下難道不擔心她的安危嗎？照着陛下這兩年的行事風格，殺人只是等閒。」

    成陽公主眼睛一眯，「你想說什麼？燕雲歌派你來，到底有何目的？別和本宮彎彎繞繞，有話直說。」

    「公主殿下爽快。我家夫人承諾，若是公主需要，我家夫人願意提供不限軍事行動的幫助。」

    這話有點拗口，仔細一想，卻驚出一身冷汗。

    成陽公主眼神微微一變，揮揮手，揮退下人。

    沒她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

    「燕雲歌好大的膽子，竟然想借本宮的手造反，她找死。」

    胡先生哈哈一笑，「我家夫人當然不是找死，反倒是公主殿下，只怕某天就被孝賢太后牽連，命喪當場。公主殿下難道就沒想過，陛下那般行事，或許也是因為害怕啊！」

    「害怕？陛下害怕什麼？」

    胡先生朗聲說道：「陛下害怕什麼，學生不知道。不過學生可以大膽猜測，或許陛下是害怕三位郡王動搖皇位，所以逼死了三位郡王。

    或許是擔心朝廷反對者甚多，會威脅到大皇子，所以他力排眾議平息國本之爭。

    或許是擔心太后娘娘掣肘皇后娘娘，所以他一力壓制太后娘娘……

    總而言之，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陛下所言所行，皆是為了鞏固皇權。

    公主府同仲家，其實也是皇權的威脅之一。誰又能保證，陛下不會對仲家起殺心。」

    「你放屁！布山郡王已經過世，仲家就是墊着梯子往上爬，也沒資格染指皇位。你休要挑撥離間。」

    成陽公主這一刻是清醒的，她沒有被胡先生的危言聳聽給嚇到。

    仲家和皇權沒牽連。

    想挑撥離間，也得看看對象是誰。

    胡先生身為謀士，豈能認輸。

    他提醒道：「可是公主別忘了，還有一位孝賢太后在。她大可以從宗親皇室內過繼子嗣，被過繼的子嗣，身份可就不一般啊！那可是先帝的嗣子，可是有資格爭一爭皇位。」

    「閉嘴！不要再說了。這不可能，你休要胡說八道。孝賢太后絕不可能從宗親內過繼子嗣。說來說去，燕雲歌又想讓本宮做她的馬前卒，她做夢。你回去告訴她，叫她有多遠滾多遠。從今以後，本宮和她再無瓜葛。」

    胡先生低頭一笑，「希望公主永遠記住今日說過的話。不過，我家夫人大度，友誼的大門會一直對公主殿下敞開。公主殿下若是有難，不要忘了我家夫人。告辭！」

    他躬身退下，不做無謂的糾纏。

    之後……

    他帶着重金，在建州城內四處活動，結交達官權貴，為燕雲歌鋪路。

    短短時間內，城內都知道有一位胡先生出手闊綽，為人豪爽，頗有見識。

    甚至有官員，惜他才華，想要舉薦他入朝為官。

    胡先生婉言謝絕。

    他已經正式投靠燕雲歌，他可是有節操有原則的人。

    除非燕雲歌破產倒閉，否則他不會事二主。

    沈書文私下裏和胡先生見了一面。

    開口就是警告。

    「我知道你是雲歌表妹的人。你做事太高調，太張揚，擔心給雲歌表妹招禍。」

    「沈大人是在警告學生，還是在關心我家夫人安危？」

    「你怎麼想都行。總而言之，你最好收斂一些。」

    「聽聞皇后娘娘很是看重沈大人，偶爾會召見沈大人進宮覲見，甚至有意請沈大人為皇子師。恭喜沈大人，賀喜沈大人。」

    「沒有的事情，你休要胡亂揣摩。」

    「這麼說，沈大人拒絕了皇后娘娘的招募？」

    胡先生一雙眼睛散發着智慧的光芒，從對方的反應中，揣測宮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