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特區 第二一八九章 黃昏,謝幕
山頂處。
沈萬洲聽着交戰區南側傳來的炮聲,心裏已經徹底絕望,很明顯,他安排的援軍已經被截住了,根本無法趕到現場。
「司令,我安排人從山背面向外打,先護送您……!」參謀站在旁邊,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不折騰了,我認了。」沈萬洲嘆息一聲,擺了擺手:「你們準備投降,叫沈飛過來。」
「司令!」
「聽我的,去叫沈飛。」沈萬洲靠在岩石上,閉着眼睛回了一句。
參謀咬了咬牙,扭頭離去。
半分鐘後,沈飛被帶了過來,站在了自己的親大爺旁邊。
沈萬洲睜開眼睛,臉色極為認真的問道:「小寅,真……真是你殺的?」
這話有些明知故問,但他還是想聽沈飛親口承認。
「是。」沈飛低着頭回道。
「為什麼?他是你哥啊!是你至親啊!」
「……!」沈飛猛然抬頭,雙眼含淚:「狗屁的至親!?你們有拿我當過至親嗎?我在他眼裏不過就是一條跟他同姓的狗而已!」
沈萬洲目光有些驚訝的看着沈飛,呆愣許久後,再次閉上眼睛:「是……是我這些年,忽略你們的成長了。」
「你別tm裝好人了!」沈飛看着窮途末路的沈萬洲,內心極為複雜,這畢竟是將他養大的親大爺,雙方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他心裏有恨,自然也有情,所以他需要找一個絕對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做的是對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爸當初是怎麼死的!沈萬洲,先殺兄弟的是你!」
沈萬洲聽到這話,不自覺的攥了攥拳頭:「小飛,你爸的死,我確實有責任……可沒有想過要殺他。」
「你在狡辯!!我媽活着的時候跟我講過,他的死跟你有很大關係,只不過是她不敢說,沒證據而已!」沈飛極為失態的吼着:「她最後死的時候還在跟我說,讓我遠離你,說你是畜生!」
「當初,大區剛要建立之時,你爸萬宏,比我和沙中行都更早起步,他在整合關係,以及看風站隊的事上,確實要比我們強,當時也備受第一任軍部總政司令的信任,更有一些歐盟區的政治勢力,在背後支持着他……但這種頻繁使用政治投資,站隊的方式往上爬,自然是有利有弊的……很快,我們三個出現了政見上的不同,你爸當時想上一戰區司令的位置,而我和老沙覺得太早了,他個人的威望和資歷積累不夠,太早冒頭,容易遭受到打壓。」沈萬洲淡淡的敘述道:「但他不聽,硬是準備在上一任司令準備連任的關口,發揮自己的政治能量,一步登天……後來的事兒,你應該也聽你媽媽說過……他沒爭過上一任司令,並且歐盟的政治勢力,也逐漸在九區失去了頂級的話語權,因為那時候,黨政,學院,以及軍政三個派系,都在提出華人掌權的思路,所以……你爸在這件事兒上,也喪失了總司令的信任……從此一蹶不振。」
沈飛攥着拳頭,靜靜聆聽着。
「但你爸雖然被軍部總政邊緣化了,可他管理的部隊還在,那些人都是和他一起滾起來的兄弟,也願意聽他的。」沈萬洲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這時老沙提出建議,想讓他卸任職位,由我來接手部隊,這樣他既可以躲避政治打壓,又可以保住我們三個,有一人能衝上來,以確保沈沙系的權利,不會被消磨掉,因為我當時也有司令部的人支持。不過你爸覺得我這是在趁機奪權,他和我談了兩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搞到最後我們倆已經是撕破臉的狀態了……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段時間,我們倆的關係越來越惡化,而我的幕僚團隊,也想讓我儘快掌握軍事權利,這樣才能確保我在下一輪的大選中積累出足夠的話語權……但我當時不想跟你爸談,我心裏恨他,覺得我們是親兄弟,我又是他大哥,他還怕我算計他。」
說到這裏,沈萬洲突然流下眼淚,聲音哽咽,表情極度自責和委屈的說道:「……就因為我拖了一下,這下面的人,就覺得我沒有辦法說服你爸,而你爸也不會交出軍權……所以,他們策反了你爸當時的一名核心參謀,在你爸住的療養院裏,讓一名護士給你爸打了心臟驟停的藥……等我知道的時候,萬宏……萬宏已經沒了。」
沈飛呆愣的看着他,雙眼也湧出了淚水。
「小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