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姮說，「一輩子的朋友。」

    「好吧。」阮寒燁點點頭，「雖然我很不喜歡朋友這個身份，但，除去這個身份，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還是勉為其難的接受。」

    陸依姮吸了吸鼻子，有些發酸：「好。」

    「不用送我。」阮寒燁說，「我從醫院離開，就直接去機場了。」

    「我該說你灑脫，還是該說你心狠。」

    阮寒燁很想說，他哪有她心狠。

    從認識到現在，他一直都是幫助她的那個人，也是一直退讓的人。

    可惜，她不在意，也不在乎。

    如果那場車禍，阮寒燁也在現場的話，他也會和傅勝安一樣，毫不猶豫的推開她，把生還的機會留給她。

    他也願意這麼做的。

    但是她也說了，沒有那麼多如果。

    「再見。」阮寒燁長鬆了一口氣，「我們還會再見的。」

    陸依姮用力的點頭：「會的。一定會再見。」

    她話音剛落，阮寒燁伸手就抱住了她。

    他抱得很用力，很緊，勒得陸依姮快要透不過氣。

    但是，沒等她回過神來，阮寒燁就已經鬆開了。

    他轉身就走。

    陸依姮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阮寒燁」

    他高高的舉起手，揮了揮，再瀟灑落下。

    好幾次，阮寒燁的離開，都是這個動作，似乎都已經成為了他的標誌性動作。

    陸依姮的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

    她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原地，望着他遠走，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她擦去眼角的淚。

    與此同時，病房裏，一直昏睡不醒的傅勝安，睜開了眼睛。

    他望着潔白的天花板。

    陸依姮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低着頭，滿腹心事的模樣，並沒有注意到病床上的情況。

    直到，一個嘶啞乾澀的聲音響起：「姮姮」

    陸依姮渾身一震，猛然抬頭：「傅勝安！你醒了！」

    她欣喜的跑到病床邊，想撲過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怕弄到他的傷口：「你終於醒了！好幾天了我，我好擔心你！」

    傅勝安望着她，嘴角微勾。

    陸依姮忽然想到什麼，指了指自己：「你剛才叫我什麼？」

    「姮姮。」

    「你知道我是姮姮，你還記得我是姮姮，對不對！」

    「當然記得。」傅勝安回答，「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

    昏睡的這段時間，傅勝安其實是能夠聽見身邊的動靜。

    但他睜不開眼睛，被困在一個夢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