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法，和當初她去尋外公屍首時，看到的陣法一樣。

    可以確定，是外公自己動的手。

    但，外公究竟在做什麼？

    獻祭……

    外公要向誰獻祭。

    謝歡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外公站在棺槨前，劃開手腕上的皮膚，將鮮血滴落在棺槨上。

    那是一處，純白的寒玉棺材。

    在經過鮮血的浸染之後，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的裂紋，仿佛隨時要裂開一樣。

    在這一瞬間，外界天上的九顆星，終於煉成一條直線。

    一直盯着看的那人，面上出現狂喜之色。

    謝歡對外一無所知，就看着外公倒在陣法中央，放干自己的鮮血。

    謝歡瞳孔驟然收縮幾分。

    外公似乎明知道自己來此是死局，倒在那時，一臉解脫，緩緩閉上眼。

    而這時，寒玉棺上，發出咔嚓一聲，裂開的清脆聲響。

    酆都里，似乎都聽到了這聲音。

    高坐上首的大帝，猛地站起身來，神色震動。

    「鬼神……」

    其餘鬼帝和十殿閻羅，也注意到不大對勁的地方。

    崔府君忽然道：「不好，你們看天上……」

    眾人抬頭看向酆都的上界，天空上，九顆星辰連成一條直線，遮天蔽日，附近一片黑暗，只有那九顆星辰，在閃閃發光。

    「出事了。」大帝沉聲，「鬼神，要出世了……」

    「不是有封印嗎？怎麼會這樣？」

    「都是天命……」

    ……

    謝歡聽到那棺槨開裂的聲音，走到棺槨前，伸手想要推開那棺蓋，看看裏面的東西。

    看看外公獻祭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謝歡的手，碰到棺蓋的那一瞬，她腳下的陣法，發生了變化。

    獻祭陣法，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法陣。

    謝歡注意到這一幕時，已經來不及收回手。

    棺蓋瞬間碎裂成一小塊一小塊，如同米粒的大小。

    棺槨里的東西，直接出現在謝歡眼前。

    是一個人。

    準確地說，是一個男人。

    一個……和蕭長煜相同長相的人。

    只是穿着不一樣。

    那人穿得一身黑衣，繡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紋路。

    而棺槨上的血跡，滲透進棺材裏，全部朝他心口的位置，匯集過去。

    謝歡猛地攥緊掌心，看到那張臉，整個人都愣了一瞬。

    幾乎在同一時刻，她的腦海里鑽出一個想法。

    這個人……一定就是鬼神連擎！

    連擎沒有死，沒有消散，軀體還躺在這裏，但謝歡沒看到他的魂魄。

    躺在這裏的，好像只是個軀殼。謝歡望着那張和蕭長煜一模一樣的臉，說不震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