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澈，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才放下心來給她再倒上。

    獨孤澈接過酒罈，坐在一旁看着她一杯一杯的喝，他便幫忙一杯一杯的續，宛如一個服務貼心的酒館小廝。

    所有人都安靜的看着這一幕，他們並不知道獨孤澈為何如此真心的對待一個凡人，只是從冷蓮妖的隻言片語中猜到些許。離婉笑並不僅僅是因為救命之恩才被尊主放在心上，她很可能與尊主曾經的愛人有關係，而且這層關係冷蓮妖也清楚得很。

    難道離丫頭是素染神女的轉世？

    那一魂一魄又怎麼解釋？

    尹蕭然放下筷子，看着兩個人。明亮的燭光下，離婉笑的臉頰泛着瑩潤的紅暈，平日裏大咧咧的女孩此時眉宇間卻帶了些微的清冷，讓他想起那個一襲白衣站在冰天雪地的北城戰場上，坦然指揮軍隊的女子……

    「轟——啪！」

    窗外突然響起煙花炸裂的聲音，醉醺醺的離婉笑愣了一下，反應遲鈍的看向門口。

    「是煙花！」君無殤笑着看向離婉笑，下巴微揚，「煙火表演開始了，我們去看看！」

    半妖梅也湊過來挽住她的胳膊，像大姐姐似的親昵道：「今年的煙火不同往日，你可一定要瞧瞧！走，姐姐帶你去。」

    喝了酒的離丫頭十分乖巧，懵懂的跟着半妖梅往外走，一時間倒將獨孤澈忘在了腦後。

    幾人走到院子裏，天空中剛好炸開一朵巨大的煙花，照亮了大片漆黑的夜空。

    「這兩小子還挺會玩，半山腰上放煙花也不怕把山燒了。」尹蕭然嘟囔了一句。

    君無殤聽見不由覺得好笑：「有你在，他們還有必要擔心這種事嗎？」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紫笙，看着滿天的煙花，眼睛裏也多了幾分神采，「花……」

    「是煙花。」君無殤輕輕在她耳邊回應。

    兩人耳鬢廝磨的樣子落入離婉笑的眼中，在半妖梅跑去和尹蕭然作伴的時候，獨孤澈忽然出現在她身邊。

    一件加棉的外袍披在肩上，卻怎麼也暖不進心裏。

    抬頭看向他，這個俊美的男人站在滿天煙火下，深沉如水的眼底撒滿了璀璨的星光，長發在夜風中肆意飄飛，勾勒出一種說不清的淡淡憂傷。

    「獨孤澈……」輕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不知是酒力還是真心，離婉笑與側過頭的他對視，緩緩說出藏在心底許久的話。

    「我愛你。」

    說完，在他驚訝的目光中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上他的唇瓣。

    獨孤澈，我愛你，但還是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