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陽送他新淘的吃食、玩具。
范安陽托着粉嫩嫩的臉蛋, 明亮的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
被雙胞姐姐投下不可信任票的范安岳不滿的跳了起來,「你也幹過的啊? 忘了嗎? 咱們在海南時, 還是三哥帶着咱們爬樹上房的。」雖然周姨娘很討厭, 但三哥還是很不錯的, 有好玩的都不忘帶着他, 他向來是有好玩的都要拉上阿昭, 雖然他們兩個的奶娘總是告誡他們, 不要跟着三哥去做危險的事, 可他從來不覺得爬樹上房是危險的事啊!
「要是三哥也來書院讀書就好了!」
嗯哼!笨小路, 你別傻了!在任上時, 范安松還算單純, 但回京之後, 嫡庶之分的鮮明, 他還會一如既往帶你玩兒嗎? 范安陽安靜的聽范安岳說着分別的這些日子裏, 他的冒險, 他結交的新朋友, 他在書院裏學的新知識, 范安陽怔怔的看着神彩飛揚的范安岳說得口沫橫飛, 心裏不由掠過一絲羨慕!
身為男孩子, 真好!
范安柏一早就趕回書院去了, 因此午飯時, 范安岳的奶娘朱媽媽便來請他過去陪杜雲尋用飯。
范安岳卻是睜大了眼, 泫然欲泣的看着朱媽媽,「你讓我去陪復常表哥吃飯? 奶娘, 奶娘, 我知道你一直嫌我胖, 可也不能這樣讓我減食量啊!」
朱媽媽被他看得好氣又好笑,「七少爺說的是什麼話啊? 您去書院讀書都瘦了, 奶娘今兒還讓人買了幾隻老母雞回來, 打算熬湯給您好好補補呢!怎麼會嫌您胖呢?」
范安陽悄聲問賀璋家的:「杜家可有人來?」
「有, 一早就使人送了吃食來, 大少爺那會兒還沒出門, 使人把杜家來人請進來, 大少爺本來還跟那丫鬟和嬤嬤有說有笑, 可聽到她們送了吃食來, 立刻翻臉, 把人轟了出去。」賀璋家的邊說, 邊掩嘴輕笑。
「咦? 怎麼好玩的事, 怎麼沒讓我知道?」
就是知道您會當好玩的事來看, 才不敢讓您和七少爺知道的啊!「這種事您可不好出面, 萬一壞了您的名聲可就不好。」賀璋家的連忙想打住范安陽的想頭。
「賀嫂子, 我是傻子啊!來了廣陵城這麼久, 上頭又沒有長輩壓着, 只惹了那麼一件事情而己, 楊家人如何能放心呢?」
賀璋家的一悚,「您的意思是, 太后那裏還會忌憚您?」
「唉!楊十一郎還在北地吃苦受罪呢!祖父還是天子近臣, 榮寵不綴, 你說她可會放心?」
賀璋家的想到今早才離去的大少爺, 以為是范安柏交代的, 便道:「奴婢知道了, 若是她們再上門來, 必會跟您說一聲。」
「嗯。」
范安岳被朱媽媽一句, 來者是客, 而是又是親戚, 還在病中, 正需要人關心陪伴給打敗, 轉頭就拉着范安陽一道去, 朱媽媽滿心欣喜的去安排午食, 黎媽媽卻派人來問, 要把飯擺在那兒。
「客院那兒還有丁二夫人遣來的嬤嬤, 六姑娘若到客院去, 只怕那兩個婆子不明究理, 會亂傳話。」
大少爺不在, 范安岳是男丁, 招呼客人的事自是在所不辭, 可這干范安陽啥事咧? 這言下之意, 無非是請范安岳別胡鬧, 替他姐姐的名聲着想一下。
范安岳豈是聽勸的, 嗤之以鼻道:「媽媽開什麼玩笑, 這裏是范家, 阿昭是家裏的主子, 豈有她避人的道理? 傳令下去, 把那兩個婆子看好了, 不許她們出屋, 誰要敢讓她們看到阿昭, 小心你們的」
范安岳年紀雖小, 但發號施令起來, 狠勁可不輸他大哥, 他和阿昭在父親任上時, 可是曾代生病的母親管過一兩日內宅的, 威脅恫嚇這些侍候的人, 他熟練得很。
倒是范安陽坐在旁邊, 捧着一個青瓷茶盞充當壁花, 來到這個時代已有一段時日, 可每每有人搶着出頭, 搶在她前頭把事情料理了的感覺, 還真是很奇妙啊!
自從院長媽媽過世之後, 她們那些院童就被分散開來安置, 加上她的年紀漸漸長大, 不再有人護着, 受了委屈, 不會有人憐惜的抱着她, 安慰她事情會好轉的, 每天早上明明很想賴床, 卻得強迫自己起床為三餐奔波, 為學費傷神。
眼前這個熊孩子, 卻形像高大的護在她身前, 說這是她的家, 那有她避人的道理耶!
忽地, 眼眶一熱, 范安陽久違的淚水如噴泉狂瀉!「小路!」她飛撲下榻赤腳一把抱住范安岳狂哭起來。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