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天后:傾世涅槃 第一百八十四回差點沒瘋過去_頁2
回來?」
他震了一下。然後疾行兩步走到他身側,俯下身「小墨…」
白墨緩緩抬起頭。
他沒聽錯,他那聲音里沁了淚,發着抖,在燭影搖曳里是幾乎要堅守不住的痛楚。
他懊惱的提起滿身靈力一瞬間將體內酒氣壓下。
「小墨。」
白墨看着他,微微張着唇,隱約可以看到一點緊緊咬着的牙,而面上,那是他隱忍了兩萬年的東西。
他看着身側的遲晚晚,目光閃着,艱難的吐出一個字「你…」
遲晚晚將他拉進懷裏。
緊緊擁住。
也幾乎是同一瞬間,一口氣輕聲呼出來,白墨的手臂緊緊貼上遲晚晚的背,而眼睛埋在他肩上。
他尋到了支撐,溫熱的淚一下子就落下來「我為她報仇了。可她還是不會回來。」
那話像是帶了刀子剜在他心上,掌心拂過他腦後長發,遲晚晚側過頭更加用力的將他圈在懷裏「小墨…」
白墨的手指一點點用着力「我找遍了整個碧雲閣。找不到半點她的氣息。」
遲晚晚狠狠皺起眉。
「我為她報了仇了可我還是覺着我欠了她的。」
他壓抑的將眼淚全數落在他的肩上,溫溫熱熱的,一層層將他衣裳透濕。
「我還是覺着我欠了她永遠都還不完的東西。」
輕聲的嗚咽着,他將這話反覆了兩遍。
除了在這個時候給他這點永遠不會鬆懈的支撐,遲晚晚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他這一生也有很多無力的時候,但這種無力感卻還是第一次。
白墨的手指緊緊摳住他的衣裳,捏在手裏,握成拳,那麼用力。甚至讓遲晚晚感受到痛楚。
他在那痛里放不過自己。
咬着牙,對遲晚晚說「你告訴我,她真的死了。」
遲晚晚閉上眼睛,似是極不忍,卻沒有半分遲疑「她真的死了。」
他感受到懷中的人僵硬了一下,數息之後,傳來放聲的哭泣。
那樣的哭聲,是在白墨記事後就沒有過了的。這是遲晚晚曾在封啟的記憶中看到過的。
他在那樣的哭聲中一同落着淚,心痛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其實不想勸慰他什麼,這是前頭與浮生在一起九萬年的習慣。浮生若想要崩潰一場,似乎有一萬種理由,沒一種是他知道怎麼勸慰的。浮生也根本不需他勸慰,她說若我果真有這樣的時候,你在旁邊看着就好。
但其實大部分時候的情緒,那都不能算是崩潰,那只是很日常化的傷懷和喜怒,這些日常化的時候,他們一同飲酒,偶爾看她舞劍,至多做個靠墊,讓大醉的浮生倚着睡上幾天幾夜。
那漫漫九萬年,如今想來也只有一回不同,正是她從人間歸來的時候。留月台之上,她崩潰到哭聲不像是哭聲,更像是要掏心挖肺的嘶吼出來,而就是這樣要緊的時候,她不讓他過來看她。
她果然如當初說的那般,只需要他待在旁邊,卻也不如當初所說,到了那種時候她終究還是不願面對任何人。
那是浮生。十五萬年前的白墨。
如今是白墨。十五萬年後的浮生。
遲晚晚敏銳的感知到他即將傾瀉出來的情緒,毫不猶豫就將他拉進懷裏。
他想他能把所有的痛都釋放在他懷裏,面對面,無保留。
上一回是一生執念的解脫,也是心中所愛的失去。
這一回,是至親長姐的隕落,更是從那個早在遲晚晚都不清楚的時代就伴在他身邊,為他征戰天下,也為他逆天改命的禁器的徹底消失。
那塊石頭最初是如何與他艱難的走過那段歲月,遲晚晚不知道。但後頭九萬年,他是親眼見過這五項禁器是如何為他鎮壓天道大劫奪取無盡壽元的。那也是一場場搏命似的犧牲。
他如今再不可能記起。但他說他還是覺着欠了她永遠都還不完的東西,遲晚晚一點都不稀奇。
若真要從源頭論起是非過錯來,那誰又不是呢?他們全都是如此。
要麼欠了人家永遠還不完的。要麼給了人家永遠回報不起的。
二十多萬年的一生,前九萬年被她護的不錯,後十三萬年被自己毀的不錯,遲晚晚早就生出自己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