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公司名義上掛靠在廣/州唱片公司旗下，公司的地址也是緊挨着，租用的是以前廣/州唱片廠的房子。如今公司什麼設備都沒有，《夢裏水鄉》還是在廣/州唱片公司的錄音棚里錄製的。

    開車到機場來接康劍飛的，是葉子佩以前的司機梁勇，現在這人也跑到了雄飛唱片來上班，工資直接漲了一倍。

    汽車從一段繁華的街道開過，街道邊上傳來《夢裏水鄉》的歌聲，梁勇打開車載電台，裏面播放的同樣是《夢裏水鄉》。

    有一種歌曲，它甚至不需要太多的宣傳，就能讓人入耳不忘，以至於滿大街都在放這首歌。

    比如林慧嫻的《千千闕歌》、比如刀郎的《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等等，《夢裏水鄉》同樣是這樣的一首歌。在另一個時空裏，90年代《夢裏水鄉》剛出來時，好長一段時間電視、電台，還有大街小巷、卡拉ok，甚至是學校、工廠，無論你走到哪裏都能聽到這首歌。

    現在有春晚的平台做宣傳，有中國唱片總公司的渠道做銷售，《夢裏水鄉》絕對可以說是一夜之間在全國開花。

    中國唱片公司在為張明敏出《我的中國心》時，當時還叫做中國唱片社，並沒有進行公司制改革。而各地省市級的地方唱片社和唱片廠，雖然名義上屬於中國唱片社，但彼此地管理非常混亂。

    所以《我的中國心》發行時很混亂，紙面上的銷量僅破100萬張，算上各地方唱片社瞞報的數量，那張唱片的銷量至少是200萬張以上，甚至有可能賣了300多萬張。

    而現在唱片公司公司制改革後，發行宣傳都順暢得多，瞞報銷量的現象也得到遏制，《夢裏水鄉》在大年初一就賣出14萬張。

    你沒聽錯，在香港5萬張銷量就屬於白金唱片，許多歌手窮極一生而不可得，《夢裏水鄉》在大陸首日銷量就是14萬。

    由於宣傳滯後，第一天有許多人還不知道《夢裏水鄉》已經出了磁帶，正月初二的單日唱片銷量更是猛增到16萬張，初三才重新下落到11萬張的單日銷量。

    僅僅三天時間，《夢裏水鄉》第一批40萬張的存貨就賣出去大半，全國各地的供銷社、百貨公司紛紛告急，現在工廠正在加急灌制當中。

    而如今大陸的正版磁帶價格嚇死人，一個收音機才100多，一張電影票5毛錢，但一盒正版磁帶卻需要5塊錢。

    你沒聽錯，這時的工人普遍月工資才幾十塊，一盒磁帶就要花5塊才能買到。或許你會覺得價格離譜，但其實是價值觀念的問題。

    二十年後的磁帶，買一盒覺得不喜歡，聽幾天也就扔到一邊了。但現在的磁帶，在人們眼中就如同家具、電器一樣，是值得長期保有的物品，基本上買一盒就能聽好幾年。

    除去中國唱片總公司、廣/州唱片公司，以及全國各地的供銷社、百貨公司的分賬，只三天的時間，雄飛唱片公司就有50多萬人民幣入賬，而康劍飛當時許諾的是給李寧玉1的利潤分成。

    是利潤分成，而不是唱片銷售的版稅分成，也即是說雄飛唱片公司入賬50萬，那麼李寧玉個人能分到5000塊。

    倒不是康劍飛這個資本家太心黑，而是雄飛唱片公司的形式非常畸形，名義上屬於中國唱片總公司的下屬的廣/州唱片公司的分公司，幾成的利潤直接被前面兩家公司划走，還需要各種門路打通關係，真不敢給歌手太多錢。

    而且即便是1的利潤分成，對於內地的普遍工資來說，也是能夠讓人眼紅的大數字。

    如今是萬元戶能夠見報的年代，李寧玉三天時間就成為半個萬元戶，這消息傳出去不知道有多惹眼。

    由於這幾天要串門走動，所以葉子佩並不在公司。康劍飛帶着兩位歌手來到雄飛唱片公司時，這裏只有兩個聯絡員在工作，不時地打接電話，紀錄、統計着來自全國各地的信息。

    康劍飛要來一張合同讓張明敏草簽一下，然後數了一千塊錢給李寧玉，說道：「唱片分賬還要等一兩個月，這點錢你先拿着當零花錢，買點東西回家看望父母。」

    如今用的還是第三套人民幣，最大面額也就10元，1000元甩出去就是厚厚一疊。

    李寧玉頗為激動地接過信封，抽出來是一疊黑黝黝的票子，她從小到大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吞咽了一下口水說：「這……這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