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錦繡 第一百九十章 其實,我是一個詩人(下)_頁2
不起,瘟雞兄」
高陽公主無語,這人太憊懶了
姬溫差點氣死,卻也拿房俊沒法,只得壓制着怒氣,咬牙道「房兄請」
房俊正色道「瘟雞兄既然看不上市井俚曲,那麼在下便從善如流,如你所願,作一首正兒八經的市井俚曲」
他左一句瘟雞,右一句瘟雞,姬溫覺得自己已經免疫了
可房俊這句話說得,卻讓在座諸人都哭笑不得。
這麼捉弄人,真的好麼
「噗呲咳咳咳」
卻是高陽公主不愛看房俊牛哄哄掌控全場的表現,低頭喝了一口茶,卻被房俊這句話里的驚天轉折逗得笑出來,把茶水嗆進鼻腔,咳得狠了,眼淚都出來了
李恪嚇了一跳,埋怨道「你這丫頭,怎么喝個茶也這麼不小心好些沒有」
高陽公主順了順氣,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依舊眼淚汪汪的大眼睛卻瞪了房俊一眼,那意思是說都賴你
房俊無語,你喝茶水嗆到,也怪我
無意跟她糾纏,他根本沒有如同眾人想像那般什麼構思什麼思考,望着閣子外明媚的日光,然後回頭看着明月姑娘,張嘴便漫聲唱道「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
李恪也好,姬溫也罷,甚至是在座所有人,都有些理解不能。
咱且不說這平白得無限接近於白話的詩句,單單這詩意就驢唇不對馬嘴好不好
哪裏有月亮
不過緊接着,卻是恍然,這「天上月」,莫非是指的明月姑娘
唯有高陽公主差點咬碎了一口小銀牙,粉拳在桌下攥得緊緊的,恨不得衝上去狠狠在這個黑面神臉上來一拳
好歹本宮也是你名義上的未婚妻,你個臭黑面神居然當着我的面敢調戲名妓,真當我李漱不存在呀
卻聽房俊續道「夜久更闌風漸緊,與奴吹散月邊雲,照見負心人」
閣子裏一片安靜。
這首詩怎麼說呢,一如房俊以往的風格,開頭平鋪直敘,然後氣勢陡然拔起,最後收尾必是緊扣主題,不說振聾發聵,亦是令人盡享極其深刻。
但是,太損了
越是好詩,越容易流傳,若是一首經典,流傳個幾十上百世不成問題。
幾乎可以想見,如同魏王李泰被那首賣炭翁搞得聲威大減,這首詩自此間外傳之後,姬溫必然步上魏王的後塵,甚至猶有甚之。
哪怕男尊女卑的思想再如何浸入骨髓,似姬溫這般為了前程富貴拋卻舊愛、從而導致一個痴心女子墜入風塵的作為,也極為令人不齒,必然會被那些標榜道德高尚的士林清流所厭棄。
偷偷摸摸的做什麼是一回事,做完之後被別人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曲白狐,令士林對那個痴心一片卻遭遇悽慘的紅袖姑娘抱以同情的同時,亦即是敬佩;而今這麼一首尚不知名字的詞作,足以將一個文人士子的所有名聲信譽一舉擊潰。
姬溫面色慘白,渾身顫抖,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這麼一首詞作問世,自己將會遭遇怎樣的境況,非但官場之上無法再作寸進,即便自己賴以生存的清譽,也將不存在。
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李恪神色陰沉,不見喜怒。
但是心底里,卻對房俊很是埋怨,明知道這是我的人,為何還非得要一幫子徹底打翻在地你可知道,在太子與魏王的夾縫之間,我是何等的艱難
但是同時,李恪也終於清醒的意識到,房俊還是那個房俊,還是那個彈指間一個「勒石記功」便讓所有關中富賈叫囂怒罵,卻束手無策的房俊。
即便是進士之首,這個姬溫的能力,相比房俊仍然不足。
這讓李恪開始反省今日的所作所為,如此明顯的捧高姬溫,會否令房俊有所不滿,致使以往親密的關係裂開一道縫隙呢
滿席賓客,唯有高陽公主今次對房俊極其滿意。
對於一個生長於皇家而又正處於滿腦子對未來的粉色幻想的女孩子來說,幾乎天然的對於紅袖姑娘的經歷產生同情。因為正是紅袖姑娘的遭遇,令一個女孩子對於忠貞、對於愛情的美好希冀全部破碎。
有時候她甚至會惶恐的去想萬一自己也遇到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渣,自己怎麼辦
想想都不寒而慄。
所以,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