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門佳媳季善沈恆 第十一回 壓力
不過也不能全怪沈恆自己心理素質差,換了誰被那麼多親人寄予厚望,也會壓力山大,上不得考場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季善那個時代,並不是唯一的出路,並不能徹底改變命運;也真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要人勤勞踏實,便無論如何都能養活自己和一家人,無論如何都有退路,這條路不行了,就換另一條路走便是。
尚且有那麼多有考試恐懼症,一上考場就抓瞎出狀況的。
何況沈恆還是真正改變命運,不但改變自己的,也改變家人族人的,據季善所知,古代哪個家族能出一名秀才,便不止家人親人,乃至一族的人都會跟着沾光了。
再加上古代生產力低下,普通百姓一年勞苦下來,能讓一家人都吃飽穿暖,已經很不容易了,要動輒花費十幾年乃至更長的時間,供一個人,顯然一家人都得節衣縮食,勒緊褲腰帶。
那沈恆的壓力無疑也會跟着翻倍。
沈家是殷實,卻只是相對於普通農家的殷實,又不是真的家裏有礦。
更何況,他還肩負着路母臨死前的期望和路氏二十年來的期望,肩負着為她們母女揚眉雪恥的期望,那壓力,嘖,季善真是光想都覺得有些同情他了。
彼時沈青已經在堂屋找到路氏了,家裏的客人也早都被送走了,只剩自家人還在忙碌善後,嘈雜了一整日的沈家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路氏卻正與沈九林一道,聽沈樹說他白日去季家迎親時的所見所聞,「那家人真是臉皮比城牆倒拐還要厚,我們大老遠的去迎親,連頓飯、連口水都沒撈着吃喝便罷了,還除了身上那身一看就不知多少年了的所謂嫁衣,連根線都沒讓新娘子帶走,再是撿來的,養了這麼多年,也該養出幾分感情來了,至於做得那麼絕嗎咱們家可給了他們家整整十六兩銀子的聘禮呢,四弟那麼個人,卻攤上了這樣的丈人家,可真是哪怕新娘子瞧着是個明白的,也太委屈四弟了」
沈九林聞言,沉默的吧嗒了幾口手裏的旱煙後,才道「時間緊急,連日看了那麼多人家都不合適,我們瞧得上的人家,捨不得嫁女兒沖喜,願意嫁女兒沖喜的,我們又瞧不上,只能矮子裏面選高子了。至少季家清清白白,季大山也踏實肯干,已經比其他人家強出許多了。我聽說他才七八歲上,爹就死了,是他娘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孤兒寡母的,可能格外看重錢財一些也是有的。」
小兒子可是要考秀才,以後要當官的人,岳家自然首要就得清清白白。
不然自家何至於花那麼多精力和銀子這般倉促的為他娶親,十六兩銀子據媒婆喜娘說來,都夠買兩三個小姑娘了,還不算今日迎親和酒席的花銷。
不就是怕將來有人會以此說他的嘴嗎,當然,得此番沖喜能成功,他能醒過來才是,不然,也不用擔心什麼將來不將來了。
路氏這才知道從喜娘轎夫到迎親的人何以都那麼的餓,之前坐席時簡直跟餓了幾頓似的,人家可不是都餓了一整天嗎
因皺眉道「季家也太過分了,乾的這些事兒是人能幹得出來的嗎,鑽到錢眼裏去了不成那我們家不是連老四媳婦明兒穿的衣裳,都得給她現準備了居然連根線都沒讓她帶走,我活了幾十歲,就沒見過這麼寒酸的新娘子,也沒見過這樣的爹娘」
本來對季善第一印象很不錯的,這會兒也免不得糟心起來。
倒是沈樹沒忍住為季善說好話兒道「爹、娘,也怪不得四弟妹,她能做得什麼主呢她瘦成那樣兒,風吹就要倒似的,只怕平常在家裏連飽飯都沒吃過一頓,也實在怪不得她。何況我看她很是明白懂事,能在那樣一個家裏十幾年,都還能明明白白,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四弟將來她應當也是個守得住,能撐起四房的,咱們就別計較旁的了。」
沈九林也跟着道「是啊,多的銀子都花了,也不差幾件衣裳幾箱子值不了幾個銀子的嫁妝了,正是季家連根線都沒給老四媳婦陪嫁過來,將來他們家才再也沒臉登咱們家的門,擺親家的架子。」
路氏聽得父子倆都這麼說,心裏方好受了些,道「好在老四媳婦瞧着倒是真的還不錯,不然這門親事可就真是結得太虧了。哎,她也是個可憐的,我瞧得她都瘦得快皮包骨了,只要她以後能好好的過日子,我自然也會待她跟她幾個嫂子一樣的。」
沈九林點頭道「這話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