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lt;/pgt;

    看完了孩子，顧輕舟和司行霈就離開了，去了前頭坐席。lt;/pgt;

    葉督軍原本要走的，卻想起什麼，坐回來又看了眼兒子。lt;/pgt;

    孩子已經睡着了，還是紅通通皺巴巴的。lt;/pgt;

    他張口，想要說點什麼。lt;/pgt;

    然而，話到了嘴邊，他頓了那麼一兩秒，問六姨太：「你小名叫什麼來着？」lt;/pgt;

    原來是想要叫她的名字，卻臨時忘記了。lt;/pgt;

    「珠珠。」六姨太道。lt;/pgt;

    葉督軍就想到，珠珠應該是明珠之意。給她取名的父母，曾將她視為掌上明珠的。lt;/pgt;

    「嗯。」葉督軍應了聲，「你念過幾年書？」lt;/pgt;

    六姨太算了算：「六年。」lt;/pgt;

    「那就好。」葉督軍道，「既然如此，你就負責照顧孩子吧。今天洗三禮，要給孩子取名，你想過他叫什麼嗎？」lt;/pgt;

    六姨太知曉此事輪不到自己做主，哪怕她心中再多的名字，亦是枉然，就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學問不夠。」lt;/pgt;

    「那六年學到哪裏去了？」葉督軍反問。lt;/pgt;

    他問完了，才驚覺自己言語中的煩躁。lt;/pgt;

    這是不應該的。lt;/pgt;

    這個女人，是他孩子的母親，她理應受到他的尊重。lt;/pgt;

    故而，葉督軍緩和了聲調：「叫葉岫，你意下如何？」lt;/pgt;

    「哪個字？」lt;/pgt;

    葉督軍就告訴她。lt;/pgt;

    六姨太想：是雲岫的意思，因為那天她去醫院檢查懷孕，回來告訴葉督軍時，正好滿天的雲，宛如山巒疊嶂。lt;/pgt;

    「很好聽。」六姨太道。lt;/pgt;

    「那就行。」葉督軍道，「葉岫是學名，小名不好叫岫岫，人家聽了只當他是秀秀，會嘲笑他。你給他取個小名。」lt;/pgt;

    「好。」六姨太答應了。lt;/pgt;

    葉督軍等了片刻。lt;/pgt;

    六姨太也安靜。lt;/pgt;

    最終，葉督軍看了她一眼，問：「還沒想好？」lt;/pgt;

    六姨太微訝：「現在就要？」lt;/pgt;

    原來，他是等着她取名，她還以為可以慢慢想。lt;/pgt;

    葉督軍又略微蹙眉：「你到底讀過書沒有？」lt;/pgt;

    六姨太結舌。lt;/pgt;

    慌忙中，她突然響起一首熟悉的詩，以前很喜歡的。lt;/pgt;

    「瓊英？」她道，「這個小名如何？」lt;/pgt;

    葉督軍問：「詩經里的？」lt;/pgt;

    六姨太道：「是。」lt;/pgt;

    葉督軍小時候念的，就是私塾學堂，學校教授古文，他成績優異。他看似是軍閥，實則國學了得。lt;/pgt;

    隨便一個詞，他都知曉出處。lt;/pgt;

    「不錯，都可以當他的字了，就叫這個吧。」葉督軍道。lt;/pgt;

    話說完了，他也起身離開了。lt;/pgt;

    六姨太一個人在臥室里，看着自己熟睡的兒子，想起了很遙遠的往事。lt;/pgt;

    在那段往事裏，有個人專門摘抄情意綿綿的句子給她。lt;/pgt;

    「俟我於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lt;/pgt;

    一位神采奕奕的新郎官，躍然紙上。lt;/pgt;

    而後的很多年，六姨太常常讀到這首詩，然後想像詩中的新郎。lt;/pgt;

    晃晃悠悠，好幾年過去了。lt;/pgt;

    六姨太偶然也會想起，自己為什麼嫁入葉督軍府。lt;/pgt;

    回想起來，曾經痛苦不堪的記憶，如今褪了顏色，似泛黃的照片，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