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浮生錄 第三回:因陋就簡_頁2
,她完全無法消化這倆人究竟在說什麼。
謝轍點頭,坐在地上也沒動。但他就這麼昂着頭,直勾勾看着那位公子,氣氛顯得有些僵硬。但被盯着的人好像沒覺得什麼,他一邊胳膊架在桌子上,就這麼靠着,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雖然這個姿勢,怎麼看都像是位大老爺。
「怎麼看出來的?」「大老爺」歪了歪頭。
「你的妖氣隱藏得很好,我一開始確實沒能發現。但我看到你交給掌柜的銀子,是石頭變的,我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是吧?」公子換了一邊胳膊撐着,「我就不能是個變戲法的?」
「不能。你已露出了狐狸尾巴。」
這位公子略顯驚訝,將眼睛向上翻了翻,不知想了什麼。接着他低頭扭過身,看了看板凳的後面,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沒有啊。你詐我?」
這是在幹什麼。
聆鵷深吸一口氣,比起和一個妖怪共處一室這件事,一股汗味兒似乎算不了什麼了。認真的?謝轍若說的不假,那他們倆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你、你真是狐狸精?」
「嗯是啊。」他大大方方地對聆鵷承認了,「我是狐狸精,騙你們上來不是為了讓你們好過夜,而是想找個機會把你們吃了填肚子。如果你們沒來,第一個被吃的就是樓下那個老財迷了。還有問題嗎?」
「說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謝轍冷靜得要命,「你要真這麼打算,早下手了。」
「確實。但我顧慮你會不會帶武器。現在我看清楚了,你沒帶。」
「那你還不動手?」
「不餓。」
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聆鵷實在是看不懂,這簡直像是某種行業內特有的黑話一樣。她每個字每個詞都能聽明白,可她就是不知道這兩人到底在說啥。這可是個妖怪啊!還是狐狸精,狡猾得很。但妖怪會這麼好心嗎?也不一定,她確實看過不少好妖怪的話本但這也太賭命了。謝轍現在不動手,是在等什麼?他相信這個妖怪嗎?
那位狐狸公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很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聽了什麼奇聞趣事。聆鵷不解,迷惑地看着他。謝轍倒是無奈地搖起頭來。
「我知你無心害人。」他說,「你是一個赤狐精妖力很強,但你身上一點人血的氣息也沒有。你從來沒有殺過人。」
那狐狸忽然放下了二郎腿,身體前傾,將手肘架在膝蓋上,彎下腰,饒有興趣地問:
「這也能看出來?你就不怕看錯了,白白丟了性命?或是我臨時起意,為除後患」
「你應當是想成仙吧?像你這樣的妖怪。若是殺了人,千百年的修行都會付之一炬。」
謝轍如此說着,狐狸公子挑了挑眉。兩人僵持了一陣。良久,狐狸嘆了口氣,又重新靠在那個桌板子上。
「姑且算你說中了吧。今天就當我日行一善,希望老天看在眼裏。」
聆鵷總算是勉強聽明白了。這兩人說話可真累。
「你一定是陰陽師了。」狐狸公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謝轍。」
「你呢?」
狐狸精又轉頭問坐在床邊的聆鵷。她嚇得一怔,又惹來一陣嗤笑。
「怕什麼,我又不會真吃了你。」
「葉、葉聆鵷」
狐狸聽了若有所思:「喔——是葉家的姑娘啊。我看你這打扮,和這窮小子不像是走一道兒的。我才估摸,其實你們也剛見面。」
「這倒確實」聆鵷怯生生地問,「那、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嘛,曾與一位狐兄學習仙術。他算我師弟,是個金狐。我們沒有血緣,也沒有名字。我們攜好酒好觴去拜見仙人求學,他賜了名,一曰寒觴,一曰溫酒。正式入門以後,習得仙法,化身成人,仙人又賜了我們他的姓。我的名字,是鍾離寒觴。」
謝轍微微抬高了眼眉。
「是這位仙人」
「你認識他?」
「不,我聽過,但我聽說他已經」
「嗯,死了。」赤狐精聳聳肩,「被我師弟吃了。」
聆鵷聽了這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