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皇后日常 60.第六十章 生了
經過上回在壽萱宮的一鬧,雲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潑辣勁兒,讓後宮裏不少女人都為之側目。尤其是說佟妃的那幾句話,一針見血、指桑那個罵槐。幾個看熱鬧的人都看美了,唯有佟佳氏心裏添了堵,牙疼了足足小半月。也許這就是正宗的「恨得牙痒痒」。
那日之後,等到想去找那個宮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文章可以做。發現才過了一天,蘭藻宮那邊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人送出宮、打發走了。
&妃啊,聽說你這牙疼已經疼了有足足小半月,老祖宗讓朕來看看你。」玄燁坐到炕的另一邊,手裏拿着串黑瑪瑙珠子,邊打量了眼佟佳氏,邊漫不經心地數着。以前覺得這個佟佳氏年紀小,像自己的小妹妹。長得還不錯,就是刁蠻了些。她愛去老祖宗身邊陪老祖宗說話,也是個孝順孩子。
可看了有一陣子了,發現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尤其是一笑時唇邊那一對小梨渦,那笑裏藏刀的眼神,透着精明算計。
玄燁是個喜歡聰明女人的人,可聰明過頭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小臉兒好像確實鼓了一些,吃藥了沒有。」
佟佳氏一聽這話,頓時嬌嗔起來,「太醫開了藥,可是藥很苦,臣妾實在喝不下。」
玄燁立馬嚴肅起來,沉聲道:「御醫開的藥都是為了你的病快些好,良藥苦口利於病。你這樣嬌氣,只會讓你的病更重。」
佟佳氏撇了撇嘴,不做聲了。攪了攪手中的帕子,有些委屈地道:「皇上,您怎麼才從京西大營回來?」
玄燁一聽這話,就更來氣了,「朕,不是才回來,而是才去,就回來了。西南地區三藩的勢力是越來越難辦,朕,剛到京西大營,晚上就聽說了壽萱宮的事。你們能不能給朕省省心?聽說鬧了個人仰馬翻,朕就是怕你們在這暢春園裏待久了,容易生出嫌隙了。特意讓皇后也住進園子裏,皇后剛來,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你身為後宮唯一的妃位,難道不應該好好做個表率?」
佟妃心頭一氣,更加委屈道:「臣妾正是因為想給後宮做個表率,才想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結果……」
&果?結果你人也抓了、蘭藻宮也搜了,私通的侍衛沒抓到、想搜的東西也一樣沒搜出來,倒是把整個壽萱宮鬧了個雞犬不寧。聽說那天之後,皇后也頭疼了好幾天。是,你想說大鬧的人是惠貴人,可你胡亂抓的是她貼身的宮女,是個主子都懂得護自己的主子幾分。朕震怒的不是這個宮女私通,而是你佟佳氏捕風捉影、空穴來風!」玄燁虎口扣着瑪瑙珠串,指着佟妃道,屋裏頭靜悄悄的,只聽到珠串的碰撞聲和玄燁擲地有聲的訓話。
佟佳氏抹着淚,「皇上,您這分明就是偏袒。敢問皇上,如果這回抓的不是惠貴人身邊的宮女,您還會這麼說嗎?今兒放走一個私通的宮女,那宮裏的規矩就沒有人放在眼裏了,明兒就會有更多的人效仿。那這後宮還有沒有規矩可言?」
玄燁站起了身,淡淡對她道:「有句話你說對了,朕這就是偏袒,就是偏袒延禧宮的人。若你說規矩,在這宮裏,朕說的話就是規矩。」說罷,淡淡看了她一眼,「好好聽御醫的話吃藥,朕改日再來看你。」
望着皇上大步流星遠去的背影,佟佳氏這回是真的哭了。她身為佟佳氏,皇帝的親表妹,如此高貴的血統,俊俏的長相,顯赫的家世,一進宮就封為妃,在這後宮裏待了這麼久,竟然還不如一個納蘭氏。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不就是一個小貴人嗎?論家世,納蘭明珠他算個什麼?竟然現在也開始和索額圖互相抗衡了;索額圖又算個什麼?聽阿瑪說,當年老祖宗給皇上選皇后時,鰲拜就曾說過,赫舍里不是滿族大姓,應該選血統高貴的人做皇后。
赫舍里氏能做皇后他,她為什麼不能?
佟佳氏暗暗攢緊了拳頭。
入秋之後,天氣漸漸涼快了起來,宮裏的事卻一點都沒有鬆快。皇上從暢春園搬回紫禁城後,京城又出了不小的事情。時疫鬧的正厲害,宮裏不知怎麼回事,也傳染上了。有幾個宮的小宮女太監已經染上了。
一時間宮裏人心惶惶,眾人都躲在自己宮裏,輕易不出門。可還是出了大事:餵養大阿哥承瑞的奶娘不知怎的染上了,小孩子本身免疫力就差,就這麼夭折了。雖說馬佳氏是個庶妃也不是很得寵,可到底也是皇子。
看到馬佳氏的孩子夭折,皇后和生了一個格格的張氏都為自己的孩子捏了一把汗,在宮裏,孩子有時候比丈夫還重要。母憑子貴,張氏有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能得寵幸生個孩子了,所以即使是一個不大得寵的格格,張氏也寶貝得不得了;皇后就更不用說了,她愛這個孩子愛得緊,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是活在畫中的,現在是食人間煙火的了。
雲惠是從現代過來的,對古代人面對傳染病的束手無策早有耳聞。她可沒帶着什麼醫生技能穿越過來,於是也老老實實躲在宮裏,還吩咐了延禧宮的人也都不許亂走。
天越來越涼了以後,時疫才被壓了下來。
玄燁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宮裏夭折了一個小阿哥,誰都心裏都不好受。這段時間,雲惠也擔驚受怕着,他看得出來,有了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尤其是看着馬佳氏的孩子夭折之後。玄燁明顯能感覺到懷裏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還是有些害怕了。
&怕,有朕在,有愛新覺羅的姓罩着呢。」玄燁輕輕拍着雲惠,聲音很輕,像摟着一隻小貓。
&我要是生出的是格格呢?皇上是真高興還是哄臣妾開心?」
玄燁揉了揉她的頭髮,「是你生的,阿哥還是格格,朕都高興。」
雲惠從他的寵溺的眼神里,是真的能看出歡喜。她想,在一個大院子裏,有兒有女,還能欺負欺負小玄子,這樣的浮生流年也挺不錯的。
雲惠生孩子的時候,選在寒冬臘月。可把延禧宮上下給急壞嘍。又是暖和暖閣,又是忙裏忙外的。太醫院的院判都給請來了,胡太醫說選這個冷天兒生孩子不好生啊。
這不廢話嗎?能選誰不想選春暖花開呀?這不是不能選嗎?娃兒要蹦出來,你還能把她給塞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