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蘇軍俘虜 天國曆險記第17章梁川學村一
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大雪一連下了許多天。厚厚的積雪嚴實地覆蓋着山嶺河道,白茫茫一片,潔白純淨,閃着銀光,婉如聖潔的仙境。此時,冰河河面也已結上了厚厚的冰層,可以從河這邊徑直地走到對岸。所以,有時白日裏就能見到野狼和灰熊從河對岸的林中大搖大擺地走到坡地上來。還好,這些野獸並沒有尋釁滋事或是傷害於人的跡象,所以,人們也都不去招惹它們。
棉絮般大的雪花整天整天地下着,好像永遠也沒個窮盡似地。外面的積雪已深厚沒膝,遮住了山嶺河川,封堵了坡地通道。此時出外是很危險的,所以,農人們只能在家裏紡線織布,或是圍着火盆烤火。但是,我的心早已跑野跑慣了,在屋裏一天也閒呆不住。於是,我就穿着羊皮大衣,騎着馬順着坡地上的小路隨意地瞎轉游。到了誰家門前便下馬,一敲門,便會有人像迎接親人似把我迎進屋裏,讓在火盆旁,然後拿出花生往滾燙的灰堆一埋,一會就能燒熟了,極香極香的。作為回報,我就給他們講些趣聞與故事。所以,農人們特別喜歡與我相處。
有時,心緒煩悶或是情緒低沉時,我就獨自騎着馬到雲山或是桃莊去散心遊玩,有時也會去某個農人家作客或是到柴桑女人那過上一夜。總之,這樣的生活散淡而且自在。農人們既對我寬容友善,且又對我仰慕敬重,覺得我是大漢的使者,是無所不知的神人。但是,不知怎麼,我還是時常地想念着家鄉和親人,就像是老有根無形的線繩在牽掛着我。我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真地回到了家中,我還會把這裏的趣聞和故事講給那邊的人聽的。
雪越下越大,連門也出不去了。我就只能呆在屋裏。依蘭坐在機旁織着布。我也只能坐在門前打制繩索。這繩子是用干細的藤條製做,既結實又防糟。我想趁早先將繩子備好,等用時方便。我早晚是要離開這裏的,而這繩索便是逃離天國的必備。當然,我並未將這事告訴依蘭。
許久未進宮了,心裏道是有些嚮往了,想英兒想公主,甚至想太后,有時想得很厲害。但是,我不能去,國王如此地傷害了我,我不能沒有骨氣。要是我連這點骨氣都沒有,別說她們,就是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不知是我天生就鍾情女人,還是人本身就有異性相吸的原因。我只想與女人交往,女人讓我感到親切可愛,情不自禁,並能很容易地與之身心交融,情感連通。也許是我對女人過於鍾情,所以,在跟男人交往時我就覺得有些生陌與生硬,這種交往好像總是帶有某種明顯的利益與目的,若是彼此之間沒有這種相互的利益與目的,那麼,這種交往與關係便不會繼續存在。而在更多的場合中,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關係則顯得更為直截,他們要麼是同夥,要麼就是對手。我真弄不懂他們幹嘛那麼好鬥?
繩索很快就制好了,我便無事可做了。雲台周圍的農家也都去過幾遍了,也不想再去了。我在屋裏來回地走來走去的,一會就朝着門外看幾遍,弄得依蘭心裏都沉不住氣了。依蘭就說,「公子可是呆不住了?」我謙意地笑笑,心裏卻只是干着急。
雪止天晴,陽光在積雪上閃着剌眼的銀光。遠處迷迷茫茫,有迷惑的光點在閃耀。可是,我卻無處可去。過去,我總以為選一處幽境,與一個心愛的女人過着男耕女織的生活,可為是人生之佳境。可是,這種生活才過了幾天,我就覺得耐不住了。我是個感情充沛,思想活躍,且喜新厭舊的人,腦子裏總是裝滿着新奇和夢想,怎能習慣這種男耕女織,夫妻廝守的生活模式。這種生活稍一長久,我就會覺得生命在枯萎,思維在凋零,心靈在遭受壓抑。
人是一種很容易感到孤獨的動物。不論你是在空寂無人的荒漠,還是在人群攢動的都市;不管你是只形影單的孤者,還是妻兒相伴的男人,只要你意不如願,無助無奈,你就會感到一種苦不堪言的煩躁與孤獨。要擺脫這種孤獨,人們需要在動態中流動。這種行為可以追溯到人類的遠古時期。那時,演變成人或是尚未演變成人的那種動物就一直在森林和群山中四處走動,也許他是在尋覓食物,或是尋找棲所,或是在尋求配偶。但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停止他們的腳步。因為他只是把棲所和女人當成了他旅程的驛站,而不是他的終點。
如今,人們已安居樂業,食物、棲所與配偶已不再成為困難,但男人生命根部的遊動意識卻尚未消失殆盡,只是他已不能再經常地四處遊動。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