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殊眉頭一蹙，大步走過去，看着宋帆面色不由得一愣，當即道：「怎麼樣？」

    宋冰睿跟着問：「沉香，爹怎麼樣？為什麼會，會……」

    宋沉香咬了唇瓣，兩行清淚划過臉頰，她深吸一口氣，淚眼朦朧的看着他們，「他啟動了內力，封存了自己的記憶，封閉了傷心難過的事情。」

    宋冰睿緩緩蹲下來，抓住宋帆的手，輕喊道：「爹？您還認識孩兒嗎？」

    宋帆扭頭，面無表情的將他手拂去，眉頭一蹙，「不要說話，婧兒才剛剛睡下。」

    「爹！」宋冰睿重新抓住他手臂，「您怎麼可以不認識我？爹！」

    「你放開我，放開我。」宋帆頓時驚叫起身，好似宋冰睿有毒一般，毫無感情的將他手打開。

    「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或許爹只是暫時的，明天就好了。」宋沉香慌忙穩住了宋帆，「爹，爹，不怕，不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來，我帶你去找婧兒，找婧兒。」

    楚凌殊閉了閉眼睛，屋內沉重的氣息壓抑的他們緩不過氣。李管家更是不置信的跪在地上，嘴裏念叨着，「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宋沉香將宋帆扶了屋子裏，哄了好一會，他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她站在床榻邊緣，緊了緊拳頭。劍閣，是造成一切的源頭。

    劍閣必毀！

    宋沉香出來的時候，面色比之前更加陰沉，眸子更加犀利。楚凌殊看着她，心裏不由得擔心起來，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宋沉香搖頭，「我沒事兒。」

    她看向李管家，「李伯，你起來。誰也不知道日後我爹會不會一直這樣，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挺直腰杆，養足了精神，擦亮了眼睛，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她低沉的聲音就像一塊石頭重重的壓在宋冰睿和李伯的心中。兩人深吸一口氣，捏着衣袖拂了眼淚，鏗鏘有力的點頭，齊聲道：「好。」

    宋沉香睨了宋冰睿一眼，她知道自己哥哥經歷的事情並沒有自己多，心思比較單純，她本想一直讓他將這份單純的心思保持下去，只可惜，家族變化會徹底將他變得不是自己。讓他這個沒有仇恨的公子，心裏多了一片陰影。

    純潔的心靈，終究還是被污染了。

    宋沉香回到沉香閣後，靜靜的盯着牆上的那幅山水畫，她沉默了好久含淚道：「好像，我們離這樣的日子越來越遠了。」

    楚凌殊一直守在她身邊，知道她心裏很難過，他閉了閉眼睛。這一世他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後續的事情對她居然如此殘酷。

    「沒關係，你什麼時候想，我就什麼時候帶你去。」

    宋沉香垂下眸子，斂起了憂傷之色，轉身看着他笑道：「如果我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去了呢？你會跟着我天涯海角？你會放棄功名利祿隨我一起揚帆起航，哪怕這途中白骨堆積，哀鴻遍野，你也會隨我嗎？」

    白骨堆積，哀鴻遍野？

    他怔了怔，上前道：「你已經決定了嗎？」

    她仰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顏，伸手撫摸他臉頰，「我沒有辦法看着自己的親人受傷。你知道，你我背負的使命不同，或許有一天會各佔一方，揮劍斷天涯，或許……」

    「不要說了。」楚凌殊抓住她手，「沒有那麼嚴重，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讓它發生，所以不管你如何行動，記得跟我說。」

    宋沉香低頭笑了笑，嘴上雖然沒說，可心裏知道，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他就不會這麼說了。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宋沉香抽出了手，面色平靜的看着她。

    楚凌殊沉默片刻，伸手將她身子拉近了幾分，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不要想太多，只要你需要，我都會是你一輩子的依靠。任何情況下你都要首先想到我，知道嗎？」

    「嗯。」宋沉香眉眼彎彎，點點頭催促，「你快點回去吧，路上小心。」

    楚凌殊走了以後，她又轉身看了那副山水畫，輕聲喊道：「清禾！」

    「小姐？」清禾應聲。

    「把這副畫收起來吧，掛着這裏影響美觀。」說完，她便轉身進了屋內。

    清禾瞅了那副畫，這才小心翼翼的將畫包好放在她房間裏。

    次日清晨，屋檐下的八哥吵鬧個不停。宋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