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 第四百九十八章 破鏡重圓(一)_頁2
更新:07-25 00:18 作者:指雲笑天道1 分類:軍事小說
顧,似乎是在看有沒有別人跟蹤自己,王世充連忙轉過了臉,順手從邊上的一個面具攤上拿了三個面具給自己和兩個隨從戴上,好在今天元宵節,行人多數都戴着面具,這樣的打扮也不引人注意。
楊玄感衝着身邊的一個隨從耳語了幾句,那人馬上向着越國公府的方向奔去,而楊玄感則跟着前面的中年文士走去,王世充這下心中更加起疑,這楊玄感又怎麼會跟狗頭軍師扯上關係?還是他認識那個老蒼頭?打定了主意,王世充不緊不慢地跟在楊玄感的身後,五十步左右的距離,既不至於把人給跟丟,也不至於讓他發現。
只見最前面的中年文士等兩人大興城的大街小巷中穿行,一路邊走邊說,人聲嘈雜,王世充聽不真切,只隱隱聽到幾句夫人,相公之類的隻言片語。
跟了半柱香左右,終於到了西門附近的一處很簡陋的客棧,只有一層。
楊玄感跟着兩人進了客棧,王世充吩咐張金稱和單雄信兩人遠遠地守在客棧外監視,自己卻繞到了客棧後面的窗外,他料定這中年文士會和老蒼頭有話說。
沒走兩個窗戶,王世充便聽着房裏兩人小聲的說話,這客棧太破,連窗戶也不怎麼密封,王世充耳力過人,兩人說的話被聽得清清楚楚,因為那老蒼頭說兩句就要咳一下的特徵太明顯了,一下就能聽出來。
老蒼頭道:「官人啊,這麼多年可終於尋到你了!」
那中年文士長嘆了一口氣:「國破家亡,德言早該一死以報君恩的,只是一想到和樂昌的約定,我就狠不下這個心。這些年我顛沛流離,四處以教書寫字為生,一路行來就是想尋得樂昌的下落。還好蒼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讓我尋到了你。忠伯,她現在還好嗎?」
那名叫忠伯的老蒼頭突然變得有些吞吞吐吐:「夫人她,她現在很好,只是,只是……」
中年文士聞言大急,問道:「只是什麼,你快說呀!」
忠伯似乎鼓起了勇氣,聲音大了一些:「夫人現在已經嫁入了越國公楊素的府上,越國公對她很好。」
王世充心中一動,聽到這裏,他終於明白了過來,這個中年文士口中的樂昌乃是南陳後主陳叔寶的妹妹樂昌公主,才貌雙全,隋朝破陳之後,陳國的公主不是入了楊堅的後宮,就是分賜給各位大將,樂昌公主被賞給了楊素作為妾室,而聽起來這中年文士就是樂昌公主以前的丈夫,這忠伯是二人以前的家僕。
屋中傳來一聲響動,似是那文士癱坐了下來。
半晌,那文士才幽幽地說道:「既是如此,她為何又讓你在這正月十五到這市集上賣這半片銅鏡?」
忠伯的聲音變得緩和起來:「夫人心裏其實一直沒有放下你,當年與你立了這破鏡重圓之約,就是想有朝一日能見到你,所以才命小的年年的正月十五都在這集市上賣這鏡子。」
文士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這麼說她肯和我走了?」
王世充完全明白了,陳國滅亡時兩人失散,樂昌公主也嫁入了楊家,現在多年過去了,樂昌公主心中仍忘不了前夫,守着這破鏡重圓之約,這情深意重讓王世充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突然沒這麼恨這個中年文士了。
只聽忠伯說道:「老爺一向嚴苛,雖然對夫人是萬般寵愛,但若真是想私奔,那只怕是萬萬不能的。而且,而且夫人已經和老爺生下一個孩子,名曰積善。」
中年文士的聲音變得沉重起來,王世充能聽出他的心都在滴血:「既然她現在過得很好,我知道這點已經足夠了,我也不奢求她肯和我走,我現在這樣窮困潦倒,肯定也不能給她貴婦那錦衣玉食的生活,即使越國公大發慈悲肯讓她跟我走,這對她也不公平。忠伯,能把這鏡子給我一下嗎?」
屋中傳來一聲金屬拼合之聲,又有一陣響動,似是那中年文士取了筆墨在書寫文字。
片刻後,中年文士的聲音響起:「有勞忠伯把這塊銅鏡送回樂昌那裏,我的心意她一看便知。請你轉告樂昌,我會在這裏等她三天,到時候無論她作何選擇,我都能接受。」
忠伯從房中匆匆走了出來,王世充看到楊玄感也隨後跟出,向外走去,中年文士悲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店家,燙壺酒,越烈越好!」
王世充吩咐張金稱回去找幾十個護衛過來,而讓單雄信盯緊這裏,千萬不能讓那中年文士跑了,自己則遠遠地跟着楊玄感走去,直到他進了越國公府,一直到天黑也沒有出來。
張金稱帶着十幾個人在下午的時分趕到了越國公府外,王世充看這架式覺得楊玄感今天恐怕是不會出來了,而另一邊的那個中年文士聽說也是在客棧里喝得爛醉如泥,足不出屋,估計這邊沒有消息也不會離開客棧,於是王世充在兩邊都留下了人值守,一有消息,就立刻回報。
楊玄感一路跟着忠伯回了家,只見忠伯一到家便直奔陳姨那裏去。楊玄感叫來了自己的貼身隨從借福,囑咐他到陳姨的房外盯着,一有動靜馬上到父親的書房通報,而自己則直奔書房而去。
楊素正在書房裏看書,楊玄感見到父親後,上前低聲說道:「阿大,陳姨(楊玄感對於樂昌的稱呼)以前的夫君找到這裏了。」
饒是楊素見多識廣,聽到後仍吃了一驚,手中的書一下子沒拿穩,「啪」地一下落在了桌上。不過楊素旋即便恢復了鎮定,一邊撿起書,一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需要去密室里說嗎?」
「不用,就在這裏吧,這是家事,但說無妨。」
於是楊玄感將剛才的見聞詳細說了一遍,楊素聽完後,半天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如同凝固了一樣,只是一雙手忽而握拳,忽而攤開,反映着他內心的劇烈變化。
良久,楊素長嘆一口氣:「怪不得這麼多年樂昌一直對我不冷不熱,雖然我對她千依百順,但總感覺她和我之間隔着些什麼,原來是這個原因。唉,女人心海底針,饒是我楊素識人無數,也無法看穿自己愛妾的心啊。」
「那阿大現在打算怎麼辦?」楊玄感小心地問道。
「不瞞你說,樂昌和那芍藥(前一陣子楊素送給文人李百藥的另一個小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