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見吳馨一下急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毛病。他忙解釋說，

    「吳姨，您先別急，我這話沒別的意思……」

    吳馨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兒失態。她坐正身子，但卻還是一臉怒色。四眼喝了口茶，他抬頭看着吳馨，淡淡的說，

    「吳姨，你看現在事情已經出了，你說怎麼辦吧？」

    吳馨這才正色道，

    「我就三點要求，一是，你要公開給呂秋山敬茶道歉，二是從今天起，你不能再和鄭前程合作，當然，你現在也找不到他。最後一點，你的場子想繼續要貨的話，都從永發出。不過我可以相對比別人便宜些。就這三點，你決定吧……」

    四眼一直微笑着聽着，但他心裏卻不停的琢磨。道不道歉那都是小事兒。關鍵是吳馨後面兩點很說明問題，一個是她居然說自己找不到鄭前程，那也就意味着鄭前程肯定在她手裏。而第三點更過分，她這是直接把自己從藥的市場踢出來。她想自己玩。

    四眼輕輕晃蕩下脖子，他問吳馨，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吳馨的手指在茶桌上有節奏的彈着，她和四眼對視，自信的說，

    「那就開戰！」

    簡單的四個字，但四眼怎麼覺得也不像是這麼一個端莊大氣的女人說的。

    四眼站了起來，他拿起桌子上的手包，看着吳馨，

    「吳姨，您是長輩，既然你說開戰，我這個當小輩的也只好聽你的了。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走了……」

    四眼說完轉身就走。吳馨坐在那兒，氣的臉色煞白。她並不怕四眼，她之前也沒真想和四眼打。因為一旦兩方打起來，恐怕整個市里都不會安寧，到時候無論勝負，最後都不好收場。

    吳馨提的條件其實都是可以商量的，只是吳馨沒想到四眼居然一點談的意思都沒有。她恨的牙根直癢，心裏決定，這次一定要給四眼一個慘痛的教訓。

    四眼出門直接回了燒烤店。眾人還在那兒邊喝邊等他。一進門，馬小虎就問他談的怎麼樣。

    四眼搖搖頭，說談的不好。但他卻把吳馨的話改了，他說吳馨除了讓他道歉之外，以後還要在他場子裏賣藥。並且鄭前程就是在她手裏。

    四眼一說完，大智就接話說，

    「操他媽的，這個敗家娘們……」

    大智話沒說完，耗子就在底下踢了他一腳。大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他罵吳馨的媽，就等於罵馬小虎的姥姥。大智故意裝糊塗，他接着說，

    「你說曉幽那丫頭多好，多善良，她媽怎麼這麼惡毒……」

    四眼給自己倒了杯酒，

    「好了，不說她了，咱們喝酒……」

    說着把酒幹了。謝小權在一旁插話，

    「四眼，酒什麼時候喝都可以，咱們還是先研究研究怎麼辦吧？我看這個吳馨可比馮永發狠多了，之前收拾那些賭場的事兒，就能看出來。她還是挺有手腕的……」

    陳功在一旁接話，

    「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jb怎麼的？我還不信她一個老娘們還能給我尿出了西湖來？」

    袁洪治點頭，

    「對，不行就干！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兄弟們準備好！」

    袁洪治說完就拿起了電話，開始安排上了。其實他這麼積極並不是給四眼面子，他和四眼關係還沒到這種程度。他是多少有些私心，如果一開戰，他就有機會給老根報仇。

    馬小虎見眾人都表態，他也說道，

    「看來這架是躲不過去了，四眼，你還是好好準備一下，需要我們做什麼你就直說……」

    四眼叼着煙，他用力的咬着過濾嘴，狠抽了一口才說，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我要是鬥不過他們你們再出手。來，喝酒……」

    馬小虎見四眼好像根本沒在意的樣子，他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自己該說的也都說了，他也就不再多說。幾人開始又喝上了。

    開始大家還都聊些社會上的事，可說着說着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這頓酒一直喝到半夜才結束，眾人都有些喝多了。出門時，一個個裏倒歪斜，晃晃蕩盪的。

    大智提議要去學校溜達一圈，眾人同意，可學校的大門早就關上了。馬小虎就晃蕩着大門，一直到看門的老頭出來他才停手。老頭居然還認出了他們，把他們放進去後。眾人就在操場上一陣鬼哭狼嚎。

    四眼晃晃蕩盪的摟着馬小虎的肩膀，他大着舌頭問馬小虎說，

    「小虎，你說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怎麼辦？」

    馬小虎也喝大了，他嘿嘿傻笑，看着四眼說，

    「你要是對不起我，我就他媽宰了你……」

    四眼哈哈大笑，

    「吹牛b，我不信，你他媽下不去手……」

    馬小虎也大笑，

    「下不去手？扯jb蛋，我他媽一刀就結果了你……」

    馬小虎說着，還搖搖晃晃的做了一個捅人的姿勢。

    眾人晃晃蕩盪的坐在領操台上，看着浩瀚的夜空。剛才一個個還如同話嘮一般，可現在卻都沉默不語。

    好半天，四眼才說，

    「哎，要是還能回到學生時代該多好。媽的，我就是學沒上夠。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他媽一定不打架，誰他媽欺負我都行，我就好好學習……」

    耗子在一旁苦笑，

    「是啊！我也沒上夠，不過你還行呢，我他媽才念了不到一年！現在咱們要是能回去上上課該多好……」

    馬小虎也長嘆一聲，他半天才說了一句，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眾人就這麼傻傻的坐在那兒，一個個都開始回憶着過去。但正如馬小虎所說，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兄弟之間的感情，還有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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