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洲剛好把門打開，那句話飄了出來。

    夏熙沒看見人，聽聲音就認出了，後面搭話的是徐君莫。不愧是徐衍風的親哥，損起自己的親弟不帶嘴下留情的。

    「你哥還沒出國？」夏熙扭頭看向徐衍風。

    「關鍵時期，他留下來陪我媽。」徐衍風說着，視線瞥向屋裏，眉頭緊皺，跟教導主任一樣，訓斥唐亦洲，「把你手裏的煙掐了。」

    「憑」

    唐亦洲正扭着脖子跟包廂里的人講話，陡然聽見徐衍風一聲呵斥，下意識要懟回去，等他把臉轉向門外，才看清來的人不止徐衍風一個，還有夏熙和一個小孩。

    「什麼」兩個字被他硬吞回去，趕緊進屋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順便提醒其他人：「別抽了，有點素質行不行？沒看有女人和小孩嗎？」

    眾人：「」

    以為只有徐衍風一個人來，沒想到他老婆和孩子也來了，幾人都露出意外的表情。唯獨付離，一早就知道，淡定得很。

    唐亦洲一眼掃過去，注意到在座的人當中就屬付離神色最平靜，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拿手指隔空點了點他：「老付，你，八百個心眼子，居然不提前知會一聲。」

    付離笑一笑，敷衍過去。

    徐衍風的這幾個發小夏熙都認識，上大學的時候就跟他們打過好幾次照面，因而沒什麼好尷尬的，點了個頭，算作打招呼。

    徐君莫想着自己和唐亦洲剛才說的玩笑話，八成被外面的人聽了去，打哈哈道：「徐二戀愛腦好啊，你們看這不是老婆孩子都有了。你再看看你們這幾個」

    唐亦洲：「嘿，你變臉還挺快。」

    眾人嘻嘻哈哈聊開了，氣氛歡樂。

    徐君莫還沒見過徐衍風這兒子，跟看什麼稀奇物種一樣，將子衡拉到自己跟前，端詳他的小臉，可能是血緣關係，光是這麼瞧着就有股熟悉感和親近感。

    徐君莫指了指自己，夾着聲音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子衡老老實實搖頭。

    徐君莫望向不遠處的徐衍風，他正在給夏熙披西裝。徐君莫嘖了聲，捏了一把子衡嫩嫩的臉蛋：「你爸沒跟你說過？」

    子衡轉頭找爸爸求助，徐衍風抄起茶几上的遙控器，調了下溫度，這群人把包廂弄得跟冰窖一樣。他扔下遙控機，慢悠悠地介紹：「那是爸爸的親哥，你叫大伯。這幾個是爸爸跟你說過的朋友，叫叔叔就行。」

    子衡很懂禮貌，乖乖朝徐君莫叫了聲「大伯」，又看向另外幾個人：「叔叔。」

    幾個大老爺們兒心都酥了。

    徐君莫摸了摸口袋：「你爸做事不靠譜，沒提前跟大伯說你要過來，大伯也沒給你準備見面禮，總不能白讓你喊大伯。」

    摸遍身上的口袋，徐君莫掏了個支票本出來，嘴巴咬住筆帽拔掉，在上面刷刷書寫，撕下來對摺一下，塞進子衡的口袋裏。

    子衡沒見過這種禮物，又找爸爸求助。

    徐衍風倒是坦然：「大伯給你的你就收着，回頭給你買習題冊。過幾天開學，你就是一年級的學生了。」

    徐君莫笑：「沒你這麼坑自己兒子的。」這筆錢要是買習題冊，得用火車皮拉，孩子做得完嗎？

    其餘人也不甘示弱，有什麼給什麼，唐亦洲個不着調的，把自己下午剛提的一輛新車的車鑰匙丟給小孩：「喊叔叔怪見外的，不如叫乾爸。」

    子衡：「」

    徐衍風把車鑰匙扔回去：「靠點譜成嗎？他才多大。」

    唐亦洲彎腰把子衡抱起來擱腿上，捏着他的下巴眯眼細看。他和徐衍風從小一塊長大，很清楚徐衍風小時候是什麼樣，這麼一看，父子倆的氣質還是很像的——小嘴一抿，透着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唐亦洲慨嘆了一聲，承認自己以前的判斷是錯的：「徐二剛跟夏熙重逢那一陣，老說孩子是他的，我還以為他失了智，現在看來，失了智的人是我。」

    包廂里響起一陣笑聲，連夏熙都忍不住彎起了嘴角，覺得唐亦洲的神態語氣包括說的話都很搞笑，跟說相聲似的。

    唐亦洲沒完沒了，並企圖得到其他人的認同：「唉，一轉眼的工夫，徐二的娃都上一年級了，我這心裏還有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