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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傅芸一家回去之後，兩個老人就坐在那裏，林芳說着剛才楊傅芸剛才聊天時說的話，楊恩一邊看着電視一邊應和着說。

    沒有管他們的，楊御衡洗漱之後便靠在了椅子上，隨手抽了本書看着。

    過了一會，林芳也過來了。

    因為住的屋子少，楊御衡在家裏的都是跟林芳住一個房間，睡一個床。楊御衡想，是不是因為這麼多年既習慣了有人一起又習慣做什麼事情都一個人。

    林芳看楊御衡在看書，說道：「你還不睡了啊。「

    「等會吧。」

    「回來拿錢的吧。」

    「生活費。」

    「我就知道不是拿錢是不回來的，這麼長時間不回來，再外面玩得很好吧。」

    楊御衡皺眉，「什麼叫在外面玩，我是在上學。」

    「哼，就是拿錢的時候才回來。」

    「要不你現在就給我好了，我明天要早點走。」

    「要多少，一樣的吧，最好能給一個月的，快放假了，考試多。」

    「一個月多少錢？」說着，林芳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一個小包包，拿出錢來數。

    「你算啊，一個星期八十塊，一個月的話二百四吧。「

    「二百四？這麼多。我跟你爺爺兩個在家裏一個一百塊錢都可以用一個月了。

    「我在上學啊，難道不上學了？」

    林芳搖搖嘴，邊砸吧嘴邊說：「兩百塊吧，沒有了再回來拿。你爸又沒有給給我生活費，我這麼大年紀了還要養你，還要養你爺爺。你們又沒誰給過我錢，一個個跟大爺似的。」

    「我現在還在上學啊，等上班了就可以自己賺錢了啊。」

    「等你上班，誰知道你還會不會管我們的，指望你就算了吧，我連你爸爸都指望不上。」

    楊御衡真的非常不想在說話了，但是也不想再聽她說着這些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沉默了一下說道：「你不是最喜歡的你的大兒子嗎，你現在養我不是說是在跟他幫忙跟他減輕負擔嗎？怎麼今天又說起這個了。」

    林芳武抽了二百塊遞給楊御衡，楊御衡放下書接過來。

    「先給你，等你用完了再回來吧。」說完，把包放回衣櫃，自己捂着被子躺下了，「你差不多就睡了，把燈關了。」

    「馬上就睡的。」

    「嗯。」說完拿起書繼續看，放下書。看着床上被子拱起的那個人，楊御衡眼神漸漸冰冷。

    這個家裏的人說得好聽點就是會讓人又愛又恨，說得正常點就是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思考，就圖嘴上說得愉快。其實剛才的話沒有什麼意思，她就是圖個嘴巴痛快，想聽到自己想聽的話就會收嘴，如果沒有聽到就會繼續說一直到自己贏了這場「爭鬥」。

    林芳是一個很傳統很普通的農村婦女。什麼都想自己去做，做不到就很煩躁，客觀點來說，算是這個家裏有擔當的人，只是性格和視野的限制。雖然偶爾開玩笑，但是楊御衡是真的覺得如果林芳能夠晚些年出生，能夠上學，能夠接受教育，以她心性來說，說不定真的會成為一個厲害的人，至少在這個地方可以。

    對她的過往，算不上恨，但是也沒有牽掛，包括楊恩，包括這個家裏所有的人。

    越長大，楊御衡發現自己的感覺越淡薄。以往小時候還會因為身邊的同學或者身邊的人說的話做的事引申到自己的身上。但是畢業以後，矛盾的激化，楊御衡越來越覺得再也不想回到這個地方，但是從小到大他們說的那些話在長大以後產生聚變。

    小的時候不覺得家庭成員的變化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影響，楊御衡一直都沒有什麼感覺，就算在家長會的時候沒有家長過來給自己開家長會，也只是覺得一定要請家長過來這個事情很麻煩。成年以後，特別是死前的幾年，楊御衡才發現，原來不是沒有影響的，甚至可是說是影響已經深入骨髓，根深蒂固。

    那個時候好恨好恨。恨自己為什麼會出生在這個家裏，恨自己為什麼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家對自己的影響，恨這些生了自己卻又沒有盡到養育自己地責任的人，恨着這些又不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