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步天下(五周年修訂版) 獨步天下(五周年修訂版)_分節閱讀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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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隔成了南北兩間,南間炕上辦公,裏面那間的北炕安寢。
我走過去時,東暖閣的門是些微敞開着的,房內靜悄悄的不聞一絲動靜。南炕上擺着炕桌,然而皇太極卻並未照常理那般端坐在炕桌後。
我探頭探腦的又到北間踱了一圈,還是沒找到正主兒,東暖閣里空蕩蕩的,別說皇太極,連個端茶遞水的丫頭也不見,我喊了兩聲,一個在明間打掃的丫頭在門外應了聲,卻不進來。
「人呢?都野哪玩去了?這東暖閣的屋子就那麼不值得上心了?一個個都偷懶……」我平時對奴才並不苛求,但今兒是心裏壓着一股邪火,總覺得發散不出來,憋得心慌不安。
那丫頭跪在門檻外磕頭,我也聽不清她說什麼,倒是說着說着哭起來了,然後帘子一動,葛戴進了暖閣:「格格莫難為她們了,消消氣吧。不怪那些小丫頭,是八爺放了狠話的,這東暖閣除了敦達里和安達里兩個,誰也不許踏腳進來,說是哪個敢胡亂看了這房裏的東西,就要挖了眼珠,若是聽了房裏的話,更要拔了舌頭。」
我低頭看了眼炕桌上堆的如小山般的賬目文件,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葛戴人是進來了,可也不敢近前,只是縮在門邊上。我嘴角抽搐,最後頹然的說:「你把門口那丫頭領出去吧,她這樣哭得我腦殼疼。」
葛戴臨走又不放心:「格格今天累了一天,臉上倦色都掩不住了,可要回房歇一會兒?」
我搖頭:「我在這等皇太極,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嫣然一笑,提醒我說:「那格格可別弄亂了這房裏的東西,不然八爺定要生氣的。」
我擺擺手:「這些賬本就是讓我看,我也看不懂。」
葛戴走後,我一個人呆坐炕頭,等了一炷香後便有些意興闌珊。看着炕桌上堆着的成疊書冊,我從一旁的炕幾抽上本冊子,舒舒服服的在軟枕上歪了,然後翻看冊子。
滿滿一本歪歪扭扭的蝌蚪文,我翻白眼,又重新從炕几上抽了幾本,終於找到一本寫的不是滿文,而是漢字。翻開一看,裏面的內容仍是如天書一般,沒有記錄什麼事,只是寫了一些日期。我掐指算了算,基本上每個日期都是相差一個月上下。
我也不去管這到底寫的什麼意思,瞧這字跡是皇太極親筆,我便順着每個字的筆畫端詳他的字跡。一直翻到字跡的最後,記錄的是:戊申年三月二十八日始,四月初二日終。
我一愣,四月初二不就是前天?這兩個日期我怎麼覺得特別眼熟呢?心中一動,便又匆匆往前翻頁,翻來覆去看了兩遍,終於確定這本冊子上記得滿噹噹的日期不是別的,正是我每月月信。
只一瞬間我臉上便噌的燒了起來,皇太極這小子也太可惡了吧,居然連這種事也拿來記,這算是在練筆嗎?我忿忿的將書冊闔在臉上遮羞,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不同於普通的墨香,似乎墨里另外摻了其他的香料。
蒙着臉,我腦子裏想像着等一會兒見着皇太極,是要先質問他這書冊的事呢,還是先盤問他關於女色的事?左思右想,浮想聯翩,到最後意識朦朧,漸漸的瞌睡蟲一隻兩隻的爬了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覺脖子一側瘙癢難耐,似乎有蟲子在叮我,我懶懶的揮了揮手,呢喃:「煩人!」
一聲低沉的嗤笑響起:「就這麼興師動眾的跑來我房裏睡覺,居然還敢嫌我煩人?」
我意識模糊,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翻個身繼續睡:「嗯,一邊玩去……」
「玩?」
一隻大手從身後繞過來,環住我的腰,我怕癢,扭動着嗔道:「癢啊……」
他的手勁忽然加大,竟從我長袍右衽襟口處伸了進來,摸索着說:「那這樣呢?」
我悶哼一聲,瞌睡蟲頓時跑得一個不剩,臉上的書冊被震落了下來,無可閃避的正對上一雙烏黑深邃的眸子。
「……好玩麼?」皇太極沙啞着聲,「不可以一個人睡覺,要睡也得等我陪你一起……」
他的右手此時正探入我的衣襟,隔了一件單薄的中衣,緊貼在我的左胸口。我的心跳得飛快,腦子裏有種說不出的眩暈感,只覺手足無力,肢體發軟,嗓子口又干又澀,嘴角抽動着竟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醒了?」
我呆滯的點了點頭。
「找我有事?」他面不改色的扶我坐直了身子,右手很自然的拿開。
他突然恢復正常,收起嬉戲之態,我原該高興才是,可是不知為何,心裏竟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失落。
「哦……」隨口答了聲,我低下頭,心臟的跳動有些紊亂,似乎還沒能從方才的悸動中調整過來。
我想,我可能是睡魘了,所以胸口才會有這種沉悶難受的感覺。
「什麼事?」他盤腿上炕,在炕桌前坐了,一手取了毛筆蘸墨,一手翻冊子。
「那個……」我定了定神。忽然心頭一驚,看他方才的表現,莫不是這個孩子當真有問題?「這個……」我尷尬的舉起左手食指撓着鬢角,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啟口。問得白了,怕傷他自尊,問的淺了,怕他聽不明白……而且,我的身份也挺尷尬,即使親如姐弟,這種事情好像也不大適合由我來問吧?
「什麼這個那個的?」他納悶的抬起頭來,「有什麼事儘管說,是不是最近又闖禍了?」
「沒……」我回過神來,瞪眼,「胡說八道,我能闖什麼禍?」
「那是短缺了什麼?」
「沒有!我不缺東西!什麼都不缺!」我移近了點,手撫在桌沿上來回磨蹭,「我倒覺得你缺了點什麼……」
「我?」
「是啊。」我倏地把臉湊近他,「你不覺得你應該娶個妻子嗎?」
他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我,幽黑的眸光閃動,那張俊朗的臉上竟如同罩上一層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