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死在魔尊手下 第2章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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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無顏的記憶里,「父親」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代名詞而已。那個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永遠都是冰冷而忌憚的,如一條陰冷的蛇,仿佛下一秒就會上前來,掐斷他的脖子一樣。似乎每一次兩人的見面,都免不了他和母親的爭吵。
遙遠,冰涼,憤怒——這大抵就是君無顏對自己的父親所有的印象了。而這僅有的些許印象,也在離開魔宮之後,被「那個追殺我們的人」所代替。
君無顏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所以,當那個男人出現在他生命中的時候,君無顏一開始並不知道,那種依戀與溫暖,究竟應該被稱為什麼。
那個男人會耐心地教他刀法招式,會細心地記下他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會溫柔地摸着他的腦袋誇獎他,會無奈地責備他,還會開一些惡劣的玩笑,氣得他直跳腳。
君無顏爬過他的背,踩過他的腳趾,還悄悄地往他平日裏喝的酒壺裏倒過醋,他那仰天猛灌了一口後,整張臉都皺起來的樣子,讓君無顏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他溫柔,包容,慈愛,還喜歡惡作劇。他將君無顏從絕路上救了下來,給了他們安身之地。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之前那幾年累積下來的鬱結與怨氣,就都一點點沉澱了下來,風一吹,就散了。
君無顏喊他:「曾叔叔。」
君無顏以為,他能喊着這個稱呼,一直追在那個人的身後,直到能夠和他並肩而行,直到能夠將他和自己的母親一起,護在身後。
——曾經,他真的是這麼以為的。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
「曾叔叔,我們去哪?」抱着一把比自己還要高的長刀,有些吃力地跟在曾岩的身後,君無顏仰起頭,看着這個男人。
「去一個……你沒去過的地方。」曾岩的表情逆着光,看起來有些模糊。他頓了頓,似乎笑了一下,開口說道:「不用把刀帶上也沒關係。」
可聽到曾岩的話的君無顏卻用力地搖了搖頭,將手裏的刀抱得更緊了。這把刀是幾天前曾岩送給他的,自從拿到手之後,就再也捨不得放下了。
「娘親呢?」君無顏又問。
「她吃了藥,睡下了。」曾岩回答。
君無顏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滴溜溜地轉着眼珠子,好奇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原本君柔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傷藥自然也不必喝了,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子似乎又差了許多,那斷了的湯藥就又續上了。
轉過頭看了看走在身邊的曾岩,君無顏的眼睛眨了眨,剛才的那一點擔憂立馬就消失不見。只要有這個人在,他就完全不必為這種事擔心——因為,他總會在他擔心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
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角,君無顏沒有回答曾岩「什麼事這麼高興」的問題,自顧自地觀察起周圍來。
這裏距離曾岩的別府已經有好些距離了,也不再似那裏那般荒無人煙,兩人走在路上,偶爾還能和腳步匆匆的農家人擦肩而過。
前些日子這附近突然爆發了一場古怪的瘟疫,感染者皆渾身膿腫潰爛,直至五臟六腑都腐爛殆盡後,才痛苦至極地死去。因此,現在這地方的氛圍顯得格外的淒清。可即便如此,對於君無顏來說,卻已經足夠讓他感到新奇了。
在逃亡的途中,為了避免暴露行蹤,君柔向來都是帶着他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的,而為曾岩所救之後,為了不被追捕的人發現,他甚至都沒有邁出過那處別府的門。因為這事,曾岩時常對他感到歉疚,每次外出的時候,總會帶些府內沒有的新奇玩意兒回來。所以這一回被曾岩給帶出來,君無顏的心裏是帶着些許忐忑的。他總是擔心會有人認出他,進而給曾岩帶來麻煩。
好在這一路上碰到的人不是行色匆匆,就是神色惶惶,根本就沒有人往他的身上多投一分注意力。
跟在曾岩的身後走了一路,君無顏在一間農舍的門前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曾岩,君無顏忍不住打量了下眼前的這間農舍,看了半晌也沒能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在躲避追殺的途中,他還曾經進過長得差不多的農家裏,拿過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