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十日又過,許聽潮身心疲憊早已盡去,正和魯宜鶴,解復斌,石種巒和梵紫芸四個老怪說話。他也算是半隻腳跨進虛境的人物,有四個長者在身邊,豈能不請教一番?
為何只是四人?半年前,五個老怪就將為施展絕陰追魂咒佈下的大陣與得來的六口鬼籙井祭煉一體,當做培育鬼王的場所,這陣子難得有空閒,周辰自然遁入許聽潮那歪嘴葫蘆腹內的小乾坤中,全心做此事去了。
相處這月余時光,五個老怪已將心中戒懼放下大半,行止間倒沒了那許多顧忌,否則周辰怎肯遁入許聽潮的寶物中?儘管元神被種下佛咒,幾個老怪自忖萬一事有不協,若能捨命而搏,未嘗沒有一絲機會,進了許聽潮的乾坤之寶,就當真是任人宰割了。
今日清晨,許聽潮又問了一事,魯宜鶴四個老怪的解答,讓他大有感悟,便靜心參悟起來。四個老怪見狀,也不打擾,分散開遁往四面,或據山頭,或踏樹梢,或凌空而立,如往常一般,凝神戒備起來。
此地已是冥山深處,多有兇橫的鬼物妖獸,卻是不得不防。
眼看天空黯淡的大日已過了頭頂,正盤膝靜坐雲頭的許聽潮忽然起身,面向東方,面上露出歡喜的神色來。
四個老怪鮮少見到他這般表情,不禁很是好奇,有何事能讓公子如此高興?下意識地,魯宜鶴三人都把目光投向梵紫芸。
莫不是那姓錢的道友已換得了兩件靈物,趕來此處匯合?
梵紫芸只輕輕搖頭,就滿面好奇地順着許聽潮看向東方。
魯宜鶴三人心想也對,那姓錢的一身修為算不得多麼高明,就算早早做成了事情,也不一定能順利趕來。
並未等待多久,四個老怪就察覺數十萬里之外,有一朵血雲連連挪移而來!雲**有三人,兩個元神一個鍊氣小輩,也只其中一人的修為堪與公子相比,就是氣息十分古怪,似乎與公子同出一源,性質卻又迥異。
數十萬里的路程,看來很遠,其實在虛境老怪眼中,也不過如此,十餘次挪移,便能輕鬆趕至。血妖不是虛境,但他那都天血靈幡中,卻有十八頭血蛇魔相,十一頭虛境血煞妖,經過這些年祭煉,早就心神如一,合力使將出來,至少在挪移虛空這項本事上不比合道老怪遜色。
因此,五個老怪神念探到血雲過後片刻,血妖就到了面前。
「快快將那同心玉壺拿來,我只要把自身修為洗鍊一番,三十年內,必定晉階虛境!」
血雲尚未散開,血妖張揚恣意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許聽潮哪裏顧得上理會他?敖珊已從血雲中遁出,往這邊凌空走來。
五色氤氳的清光雲頭瞬息延伸,將這一身白色渲紫長裙的龍女接住。瞬息之間,兩人就面對面站立。
許聽潮張張嘴,肚中的話終究不曾出口。
敖珊板着一張臉,神色冷若冰霜。半晌之後,終是化作一句「你嚇死我了」,滿腹幽怨擔心,盡數隨此言消散,伸出縴手拉住許聽潮左右打量。
「沒事了。」
許聽潮一如既往地言辭貧乏,惹得面前佳人恨鐵不成鋼地一個白眼,腰間接着一痛,卻是被兩根纖纖玉指擰住。
「珊妹的修為倒是大進,只差一步,便能邁進元神大道……」
從腰間傳來的痛覺,許聽潮瞬間就推測出這些東西……
這對鴛鴦自顧自的凝眸對視,卻將血妖冷落一旁。
血妖半點不見生分,呵呵一笑,對魯宜鶴四人拱手道:「小子血妖,見過諸位前輩!」
這血衣年輕人面目竟與公子一般無二,怕是嫡親兄弟,四個老怪連道不敢,目光頻頻落在血妖手中那色澤黯沉的小幡上!此寶散發出的氣勢,讓他們覺得一陣陣心悸,看得久了,渾身血液竟自行躁動,好似要沸騰一般!
此幡必是一件遠勝仙府奇珍的至寶!
四個老怪不敢再看,個個心頭驚駭,公子一家,究竟是什麼來頭,怎的隨便出來一人,手中寶物都這般嚇人?幾個老怪很是打量了血妖身後的無荼幾眼。這女魔頭的根腳,自是一眼就被他們看穿,讓人驚異的,卻是她身上的氣息,竟隱隱與自身有些近似,手中那面小幡,形制幾乎和那血妖小子的一模一樣,就是威勢差了老大一截。就算如此
四三八 玄陰池上青蓮開,鬼道先達笑彈冠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