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殿下斬妖 六十三.天衣無縫
京城虞家,是當世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於眾多百姓心中,此姓只遜於昭寧皇姓。
蘇執秋下了馬車,行於這座偌大虞府之中,所見奇花異木迎接不暇,府內侍從婢女多得數不勝數,甚至還能見得到巡邏的禁衛。
一路無話,虞府之中所見的所有人對於蘇執秋的態度除卻誠懇之外帶着一種類似小輩對於長輩的恭敬。
這樣的感覺很虛幻…蘇執秋反而愈發不自然,生怕這是什麼陷阱。
亦步亦趨地步入這會客大堂之後,她便是見到了這位身居主座,已是雪鬢霜鬟的大周長樂公,世襲罔替的一等國公。
蘇執秋甚至還未來得及說話,便是見這位老國公顫顫巍巍地起身,滿眼不敢置信地問向自己這位孫兒:
「這位…這位便是…」
想來他早已接到了虞連城的傳信。
長樂公親自起身便是帶着大堂之中的一眾世家高層一同起立,整個會客堂中的氣氛一片肅穆。
虞連城連忙介紹道:「回稟祖父,孫兒親眼目睹過塗山玉牌,這位的確是帝姬殿下。」
聽得此話,長樂公按在桌上的雙手不住顫抖,他雖然老淚縱橫,卻是大笑道:
「好…好!在老朽這青丘血脈淌盡之前終於等到了帝姬殿下親臨,如今知曉妖后大人還未放棄我虞家…老朽也便死而無憾了…」
整個虞家大堂之中所有人的神色皆是如長樂公一般無二,更是齊聲道:
「恭迎帝姬殿下大駕!」
這樣的名門望族竟然會通妖得這麼徹底,哪怕蘇執秋貴為青丘帝姬,也多少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他們聲稱自己也是青丘的血脈,但那應該和塗山皇族並沒什麼關係。
塗山之狐,並非受孕而生的凡靈,而是結於仙脈之上的果實,年長之後,她們其實也並不具備孕育後代之能…
所以這個虞家充其量也不過是其他妖種的後代,興許還是與人結合之後的一脈,那當然不會被青丘所承認。
但若是將此事公之於眾,那人族顯然更不待見這種事。
之所以他們如此狂熱,應該是被母后親自應允了歸宗之類的事宜吧…
但其實,這麼多代更迭下來,那所謂的什麼血脈恐怕早已稀薄的可以忽略了。
蘇執秋並不想多糾結此事,既然這是母后給她的錦囊,那必然不可能坑害她,於是蘇執秋便坦然坐在了自己跟前那隻雕花座椅上。
長樂公等人這才敢重新落座,這位老國公戰戰兢兢地問:
「不知帝姬殿下親臨昭寧是為何事?我等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執秋乾脆開門見山道:
「本座想得知關於昭寧這位三皇子的所有事。」
在長樂公的示意之下,他身側的那位國公嫡子便是即刻起身行禮道:
「帝姬殿下容稟,三皇子名為李修年,如今可以得知殿下當時綁去之人並非他本人,而是一介替身而已。」
他又是告誡般囁嚅道:
「但帝姬大人若想要對付他得需從長計議,切勿輕舉妄動,如今三皇子身具大勢,且有太后娘娘為之撐腰,於朝堂之上,他是奪嫡之爭的一匹黑馬…」
「不過他於前幾天丹坊一事曾為神機營撐腰,這也算是給了我等一個動機…上朝在即,興許可以借題發揮…」
又是從長計議…蘇執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收聲,自己究竟要如何對待裴修年暫不好說。
也正是因為他現在與虞家有了一定程度的衝突,這導致了蘇執秋不能以這位世家國公之手來直接彈劾裴修年的身份。
因此借題發揮的意義不大,那反而有些像是什麼斤斤計較的公報私仇般的感覺…
思量片晌,蘇執秋便又是問:
「三皇子修為如何?以及他身邊可有什麼貼身護衛?近日可知他有什麼動作?」
短暫的沉默之後,便有人即刻匯報道:
「據宮中所述,三皇子於回京之前便已突破了二境,至於貼身護衛,只有一位四境圓滿的婢女,不足為奇。」
「而近日…聽說太后娘娘正親自為他物色婢女,不過挑來挑去也並未擇出令娘娘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