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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雨橙難道是……她長得那麼美，難道是那個女人的跟你的私生女？」顧少陽一下就聯想到了夏雨橙，因為這個才是他最關切的。

    「不可能，橙橙一點都不像玉溪。而且，玉溪和她的孩子都死了，就是那場車禍。很慘烈，簡玉薇的丈夫也沒能倖免。二十二年了，玉溪和孩子已經死了二十二年了。我是得到她的死訊後，才知道她離開我時是有孕在身的。」

    「所以，當他們來找你的時候，你留下了他們？」

    「我只是想彌補……」

    「可你對媽媽也感到愧疚，所以才那麼容忍她對他們的態度？而媽媽的態度直接影響了我，爸爸，你又沒有想過，要是橙橙真的是你的女兒，是我的同父異母妹妹，我要怎麼辦？」顧少陽猛地站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酒瓶，一仰脖子，酒液順着他的喉嚨灌進了他的肚子裏。

    顧維鈞神情呆滯，他沒有阻止顧少陽，一種深切的悲哀在他的血液里滋長。

    「為什麼不做DNA鑑定？」顧少陽紅着眼睛，瞪着他。

    「你外婆留了一份很特別的遺囑，如果確定了我在外面有私生子，我顧維鈞將一無所有。」

    「所以，你就算是懷疑，也不願意去印證。而且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就由着我們欺負夏家的人。爸爸，如果橙橙她真是……」顧少陽忽然覺得喉頭一哽，「要真是那樣，我決不再活在這世上，我顧少陽就算是禽-獸，心也是肉做的。」

    他說完，將手裏的酒瓶往地板上一擲，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餐廳上空炸響。

    「少陽，還要我說多少遍，她不是我的女兒，不是！」

    「不管是不是，顧家順風順水的日子結束了！」顧少陽低沉地說了一句，然後一腳踢開餐椅，轉身離去。

    望着兒子的背影，顧維鈞忽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世事輪迴，該還總是要還的。可是上一輩子的恩怨，真的要牽扯到下一輩嗎？

    ……

    瑪莎拉蒂在A市郊外的公路上叫囂着，疾馳着。

    顧少陽一雙猩紅的眼眸直楞楞地盯着前方，他的腦海里一直蹦躂着一個問題，夏雨橙到底是誰的女兒？

    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刺破夜空，他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橙橙……」顧少陽呢喃了一聲，趴在了方向盤上，眼眶是濕潤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直認為男人流淚是軟弱的表現，可是因為夏雨橙，他流淚了。

    要怎麼做，才能挽回？

    就是死了，也無法挽回了！

    他摸出手機，找到夏雨橙的電話，就這麼一直看着那個號碼。屏幕黑了，他又點亮，再黑，再點……

    可就是不敢撥出去，儘管他發了瘋似的想要聽她的聲音，哪怕是罵他的，可還是只能看着手機屏幕，心如刀絞。

    是報應，真的是。

    妹妹得了絕症，接下來就應該是他了。

    顧氏大廈四十幾層，縱身一躍，所有的煩惱和愛戀，所有的懊悔和絕望，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