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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喬清歌無情，但路崖不能不承認，她就像是水做成的女人一樣。

    一顰一笑皆溫柔。

    她女兒跟她的氣質截然相反。

    眼神冰冷，讓人忍不住顫慄。

    好像下一秒她就能活生生得要了你的命。

    她雖和她母親一樣，同為女兒身。

    但當她氣場全開的時候，卻讓人不敢對她抱以輕視之心。

    喬羽不耐煩起來:「我問你話呢，快點回答我！」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那冷冰冰的表情，路崖忽然有些恍惚——這真是喬清歌生出來的女兒嗎？

    路崖不自覺便回答了她的問題:「一、一個女人……」

    「哪個女兒？她現在在哪裏？」喬羽咄咄逼人。

    這會兒顧辰時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而局勢，現在已然掌控在他老婆的手裏。

    他看出來喬羽怒了，她要把抹黑她母親的人給揪出來！

    路崖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是在你媽媽的墓碑前遇到那個女人的，是她、她跟我說的這一切——難道這些不是事實嗎？！」

    喬羽反問:「那女人長什麼樣？」

    路崖一邊回憶一邊描述。

    顧辰時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

    可能因為他是學生，而且是一個愛學習的學生，所以不管他走到哪裏，都喜歡在包里放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以備不時之需。

    而這會兒，確實派上了大用場。

    喬羽根據路崖的描述，執筆在筆記本上刷刷刷畫起來，然後拿着自己剛剛畫出來的一年輕女人頭像給路崖看:「她是長這副模樣嗎？」

    路崖被她堪稱神筆馬良的神奇操作給驚呆了:「你畫的跟那個女人有六成像，特別是神韻，神韻特別像！」

    顧辰時問她:「你認不認識她？」

    喬羽努力想了一下:「不認識。」

    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跑到墓園裏去看她的母親……

    可以確定，這女人肯定不是她母親生前朋友。

    首先，年齡對不上。

    其次，她那瘋瘋癲癲的母親沒有朋友，就算有朋友，在她被楊泉圈養之後，肯定也都斷了聯繫。

    那麼這女人到底會是誰呢？

    讓喬羽做出這個判斷的還有另一個原因。

    她母親和路崖是彼此的初戀。

    如果是她的朋友，那路崖也不可能不認識。

    到底會是誰呢？

    顧辰時心念一動。

    他覺得若是把喬羽畫的這張畫像拍照發給楊慕澤，楊慕澤可能知道是誰。

    如果喬羽不想跟楊慕澤聯繫，那麼問問邵奇應該也能得到答案。

    喬羽合上筆記本:「我們走吧。」

    顧辰時自然而然地牽上她的手。

    「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丫頭！那個女人是不是騙了我？當年你媽媽是不是不是她說的那樣！」

    兩人充耳不聞。

    「你們就不想知道，我在墓園裏遇到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嗎？」

    喬羽停下腳步，神色微惱。

    這傢伙，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既然他覺得她媽媽欺騙了他的感情，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心甘情願去當別人的小三，那麼他還要再糾結這些幹什麼！

    「我雖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可我有她的聯繫方式！」路崖連忙亮出能繼續與他們對話的籌碼。

    顧辰時皺皺眉頭。

    他這是什麼意思，要挾嗎？

    而喬羽的聲音果然更冷了:「不用，我能查到她是誰。」

    路崖道:「她在找你！實不相瞞，其實我能看出來她對你的輕視……

    孩子，我錯了，我承認我對你母親確實抱有很大的偏見，我甚至在見到你之前都還認為我這輩子是被她給辜負了……

    可潛意識裏，我又隱隱覺得，當年的事情也許有什麼不為認知的內情，你媽媽，你媽媽她那麼善良，那麼溫柔……

    她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她、他怎麼能忍心讓我受到傷害呢……」

    路崖聲音哽咽起來:「可我當年，負氣地一走了之……我、我真得非常後悔……」

    他恨自己！

    就是因為他太過無能，才導致她特別懂事，借暑假去給某個少爺補課掙錢，說要為他們未來的婚房添磚加瓦……

    這20年來，他一直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

    可當年她的離開，自己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對不起，孩子，我、我剛剛不該這麼說你……我、我……我現在就把那個女人的手機號碼給你。」

    路崖手忙腳亂，從褲兜里掏出一張便簽紙，想要塞到喬羽的手裏。

    顧辰時面色不善地攔住他，他轉而將便簽紙遞給顧辰時。

    顧辰時不客氣地接過來。

    「既然你覺得你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我媽媽的人，那麼你想要的答案到底是什麼，你可以自己去感受。」

    路崖呆呆地停在原地，半晌扯扯撕裂帶傷的唇角，緩緩捂住臉。

    不知走了多久，柏油馬路終於近在眼前。

    顧辰時緊緊握住喬羽的手，試探地問一聲:「老婆？」

    喬羽似是為了證明什麼，對他展顏一笑:「我沒事——我媽媽當年如果真能嫁給這個男人，應該會很幸福。」

    顧辰時認為喬羽說的對。

    路崖對喬清歌用情很深。

    可惜，哪有那麼多如果。

    那個路崖，一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喬羽展開了攻擊，雖然可恨，可何嘗不是一個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