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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過午時，蕭婉儀就作動了。

    院子裏的奴僕訓練有素，並沒有慌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楚寒霖和沈氏得知消息立即就到了。

    「怎麼樣了？」沈氏急聲問道。

    她匆匆趕過來，在這初冬里，額頭都沁出了細汗。

    「母親，婉儀剛剛作動，還沒那麼快。」楚燁說道，「不過六妹妹已經在裏頭看着了，說婉儀情況不錯。」

    沈氏鬆了口氣，又是雙掌合一，念了一句：「菩薩一定要保佑他們母子平安。」

    楚寒霖笑道：「我就說不用急，你非要急匆匆的過來。」

    沈氏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聽到消息的時候，鞋子都沒穿好就要出門，險些摔跤。」

    楚寒霖自是不承認的：「是誰這麼不鎮定？」

    沈氏懶得反駁了，只是笑了笑。

    楚燁緊張的心也稍稍鬆緩下來，他的妻子正在生產，要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他如何能不擔心。

    這不，手掌心一直在冒汗，自己時不時就看向內室，仔細聽着裏頭的動靜。

    這個時候，楚爍三人也來了。

    三人臉上皆是興奮和期待，一進來就問小侄兒出世了沒。

    「還沒這麼快呢。」沈氏嘴角含笑，「你們的小侄兒或許還要鬧上大半天才會出世，你們倒不必在這兒守着，等有消息了，我立即派人告訴你們。」

    楚爍第一個不願：「母親，小侄兒出世，我得第一時間給他戴上長命鎖！」

    說着，他打開了手裏的匣子。

    長命鎖是用的累金絲工藝，看着繁複奢華，最耀眼的莫過於正中間鑲嵌的那顆如紅寶石，足足有個小鵪鶉蛋那般大。

    眾人一看，皆是嘴角微微抽搐。

    楚燁婉拒：「二弟，你先前不是送過幾個長命鎖了嗎？怎麼又拿來一個？這個實在大了些，他還這么小，哪能戴得上。」

    「大哥，我都算好了，之前的是十歲之前戴的，這個呢，是十歲之後戴的。」楚爍說道。

    楚煬樂了，道：「二哥，你給大侄兒準備了這麼多東西，以後你的孩兒知道了，他怕是會吃醋呢。」

    「我雖還沒成婚，但給未來孩兒的東西，我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楚爍說道，「我瞧着是你們吃醋吧？放心，到時候你們的孩子出世，東西都一樣多！我這個二叔叔，不缺這個錢！」

    楚煬可不想自家孩子用上這麼金燦燦的東西。

    還未開口拒絕，楚寒霖便已沉下臉，盯着楚爍：「錢多也不是這樣揮霍的，你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個習性。」

    楚爍覺得自己可有道理了，「父親，我給家裏人花錢，怎麼是揮霍了？」

    「該花的可以花，但絕不是高調引人注目，招人話柄！」楚寒霖道。

    「我沒給家裏的買車鑲嵌上金銀珠寶，已經是很克制了！」楚爍不服氣。

    眼見父子兩就要幹上了。

    沈氏急忙說：「時辰還早，都到偏廳喝口茶吧，在這吵吵鬧鬧的，會驚擾了婉儀的。」

    一想到兒媳還在奮鬥，楚寒霖立即噤聲，瞪了楚爍一眼，「還不跟着來。」

    楚爍撇撇嘴，跟着去之前，還是將紅寶石長命鎖交給了楚燁。

    「大哥，你好好收着，我小侄兒肯定喜歡。」

    楚燁沒好氣的笑了笑：「二叔叔送的，他哪敢不喜歡。」

    楚爍揚了揚下巴，「可不是，燕燕也說我眼光品味甚是不錯。」

    其他人聽了，心中都在感嘆，難怪兩人能互相看對眼了。

    楚炎留在主屋沒什麼事，也跟着去了偏廳。

    見他出來，近侍上前低聲問道：「少爺，你今日不是要永樂樓赴約嗎？再磨蹭，怕是要遲到了。」

    楚炎停下腳步，抿嘴思考片刻。

    他看了看主屋方向，最終下定了決心，「我不去了，你去幫我賠禮道歉吧。」

    自己雖想知道生母來自何方何地，家中還有沒有其他親人，但……他的新家人要出世了，他自然得在這裏守着。

    近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那可是東宮的中郎將，少爺這不是為難小的嗎？」

    楚炎也知道不妥，只好道：「你就說，改日我必定去程府登門道歉。」

    主子意已決，做下人的還怎能多嘴。

    近侍匆匆出門，往永樂樓去了。

    內室里。

    蕭婉儀的腹部已經疼得厲害，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她咬着牙關忍着痛，想問自己究竟何時才能生產。

    可一轉頭，就看見南璃在旁側搖晃龜殼，隨即掉落下五枚銅錢。

    她將銅錢擺佈好，臉色沉了沉，喃喃說道：「怎麼有兇險之兆？」

    蕭婉儀聽着心一驚，氣息頓時亂了：「六妹妹，你……你說什麼？」

    南璃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她轉頭笑着安慰道：「大嫂放心，這一卦說你今日必定母子平安，你無需擔心，是家裏其他人有兇險。」

    蕭婉儀更加不放心了：「家裏人今日都在府上吧？怎會有兇險？」

    南璃說道：「三哥今日還得去上值。」

    「那你快去瞧瞧，我……我這兒有穩婆，不礙事的。」蕭婉儀剛說完，腹部就劇痛不止，她已然忍不住痛叫起來。

    穩婆一看，欣喜道：「宮.口開得差不多了，大少奶奶，你再堅持堅持！現在不要用太多力氣了，免得一會兒沒力氣生。」

    蕭婉儀說不出話來，只能點了點頭。

    大侄兒快出生了，南璃自然沒有在這個時候離開的道理。

    她再撒了一把銅錢，挑挑眉後不禁笑了笑，「雖是兇險，但也能遇到自己的正緣，那我晚點去好了。」